“娘,你帶杏兒先去睡覺吧,我打磨完鋸子就去睡!”陳旭聽見陳姜氏輕輕抽泣的聲音,知道這個女人又觸景生情了。
一天是娘,終生是娘,他的靈魂比這個女人小不了多少,靈魂對這個女人也沒什麼感情,但身體卻和她有化解不開割捨不斷的血緣關係,這一輩子都會和她是一家人,這就是親情。
她含辛茹苦把自己養大,那麼作為一個男人,以後必須付出百倍的努力,讓她生活的幸福。
習習的夜風之中,爐火在慢慢暗淡。
爐子上的罐子發出噗噗的聲音顯得特別清晰。
夜色越加深沉,喧鬧的村落也慢慢寂靜。
遠遠近近的山川田野黑黢黢一片,偶爾附近的樹林中會發出幾聲夜鳥的鳴叫,一聲聲野獸的吼聲隱隱約約從遠處的山嶺上傳來,在夜色中迴盪。
陳旭收拾好斧頭鋸子,然後檢查了一下院子門,這才進屋關上破爛的房門,躺在破爛的床上。
房間的房樑上掛滿了醃製好的野豬肉,房間裡飄蕩著一股濃濃的味道,實在是太累了,陳旭看著房頂上的大洞不用數星星,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忽然一陣哼哼唧唧加上噼裡啪啦什麼東西被撞翻的聲音傳來,陳旭豁然醒過來,然後側耳聽了一下之後翻身下床,抄起斧頭小心翼翼的開啟房門。
夜色下,一頭大野豬帶著四頭小豬崽兒拱翻了院子的門闖進來,正滿院子在到處亂竄,而一直拴在杏樹上的兩頭小野豬拼命哼哼唧唧的掙扎著,大野豬圍著杏樹不斷的轉來轉去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來來回回轉了幾圈之後張開嘴巴開始啃杏樹,似乎想把兩頭小野豬救出去。
陳旭哭笑不得的同時後背也冒出一層白毛汗。
如果他猜的沒錯的話,這頭母豬就是昨天在山上和蟒蛇同歸於盡的大野豬的老婆,循著氣味和小野豬的叫聲尋到了陳勃家的小院子。
但怎麼把這群闖進來的東西趕出去成了陳勃眼下最頭痛的事情。
衝出去砍死它?
腦海中一個念頭蹦出來。
陳勃看了一下差不多兩百公斤的大野豬,然後又看了一眼手中不到兩公斤重的斧頭,最後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很爽快的把這個念頭掐死然後埋了起來。
雖然今天賣了一頭大野豬賺了足足兩千多錢,但用小斧頭和一頭大野豬拼命這麼二逼的事情絕對不是正常人乾的事情。
因此陳旭只能眼睜睜看著大野豬不斷啃杏樹的皮,然後一群野豬崽兒滿院子裡亂拱,因為幾個藤筐裝過肉和粟米鹽巴,很快就被幾個小野豬踩踏成了一地碎片,直到其中一頭循著肥腸的香味拱到還有微弱火光的火堆邊。
“啊打~”
陳旭再也忍不住了,大吼一聲推開門衝出去一腳把小野豬踢飛出去三四米遠,然後用斧頭把一堆炭火掀開,頓時紅紅的火光如同煙花一般落在大野豬身上,噼裡啪啦瞬間院子裡飄散一股豬毛燒焦的味道。
突如其來的變故一下把滿院子的大小野豬都驚動了,頓時幾頭小野豬驚慌失措的滿院子亂竄,大野豬也嚇的嗷一嗓子撒腿就往院子外面逃出去,夜色下伴隨著荊棘荒草搖晃,大野豬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