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生性多疑,反反複複地看了幾眼,才朝她走去。
蘇千妙想逃,可背後就是牆壁,根本無路可逃。
她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蹲下,伸出一隻滿是老繭的寬大手掌,蓋在她的額頭上。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她偏過頭去。
“呸!你個小賤種,什麼生病,就是耍性子。”
男人啐了口,指著她惡狠狠地說:“我把你養活到這麼大,你還敢給我臉色看,想餓死自己是不是?我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把飯盒拿來。”
後面半句話是對尼尼說的,尼尼不懂他為什麼要飯盒,直覺告訴他不是什麼好事,於是站著不動。
“給我去拿!”
男人推了他一掌,他摔在地上磕痛了手肘,卻忍著不哭,含著眼淚把飯盒拿過來。
男人接到手上開啟蓋子,抓起一把就往蘇千妙嘴裡塞。
多年來學習心理學養成的理智告訴蘇千妙,此刻應該順從對方,吃掉盒子裡的飯,保證自己的安全要緊。
然而痛苦已經深深的印入骨髓,即便她連對方叫什麼名字都想不起來,只要一看見這張臉,就恨不得咬死他。
要是她沒有變小就好了,起碼有拼死一搏的能力。
但是現在這短胳膊短腿,跟對方鬥那就是死路一條。
男人看她還是不動,眼中冒出怒火,掐住她的下頜逼迫張開嘴,把手裡的飯菜塞了進去。
蘇千妙不嚼也不吐,怨恨地盯著他。
她的視線讓男人愈發憤怒,猛然站起身,直接把飯盒摔到她頭上。
米飯和土豆劈頭蓋臉地澆下來。
“我警告你們!”男人怒喝,“你們吃我的喝我的,命都是我給的!這輩子都別想反抗我的命令,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否則就自嘗苦果!”
地下室這麼逼仄,他的吼聲在裡面回蕩,經久不息。
尼尼嚇得動都不敢動,蘇千妙含著嘴裡被強行塞進來的飯,麻木地看著前方。
男人罵夠了,坐回椅子上,一口氣抽完剩下的半截煙,又掏出一根新的。
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煙味,讓人作嘔。
尼尼看著滿頭都是飯粒的蘇千妙,小心靠近她,用袖子幫她擦掉一些。
她不忍看到他生活在噩夢中,卻單純到不自知的模樣,痛苦地撇開頭。
尼尼小聲說:“你頭發上好髒啊,要洗幹淨,不然會長蟲子的。”
壓抑的生活裡,他是唯一的溫柔。
幫蘇千妙把飯粒弄幹淨,他鞠水洗掉面板上的油漬,然後又撿起地上的飯盒,裡面還剩下不到四分之一的飯,跑去把自己的飯撥進來一半,塞到蘇千妙手上。
“要吃飯哦,不然肚子會痛的。”
蘇千妙差點就落淚,苦澀地拿著飯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