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愣住，好一會兒才說：
“你不是不捨得她走嗎？只要攔住她登機，她就走不了了。而且……”
他壓低聲音，很小心翼翼地說：“我覺得你好像有點喜歡蘇小姐。”
“我沒有喜歡的人。”
顧舟成冷淡地說了一句，轉身進屋，身上的寒氣瞬間被屋裡的暖氣給沖淡了，蒼白的臉浮出點紅潤。
他回到餐桌前繼續吃飯，然而吃著吃著，眼睛就忍不住往右瞟。
那裡放著蘇千妙的碗筷，走之前她一口都沒吃。
啪。
一隻高腳水晶杯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傭人急急忙忙跑進來，“顧先生，怎麼了？”
“不小心碰翻了，你收拾一下。”顧舟成看著桌上豐盛的菜餚，胃口全無，起身道：“飯菜也倒了吧。”
傭人應聲，彎腰收拾，等抬起頭來時已經不見他的蹤影。
顧舟成在臥室裡。
他的臥室一塵不染，裝修用得是黑白灰三色，非常簡潔。唯獨牆上貼著一張大紅色的圖紙，上面印有他給自己定好的作息時間。
曾經他對這張圖很滿意，因為足夠矚目，只要走進房間就能隨時提醒他保持自律。
否則這張圖會像緊箍咒一般，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今天再看，卻是無比刺眼。
如入無人之境。
缺陷也是一種完美。
蘇千妙曾經說過的話在他腦中反複回蕩，他想起對方臨走前的樣子，忽然很想試一試。
現在是晚上九點鐘，九點鐘應該做什麼？
他看作息時間表，上面明晃晃地印著“看劇本”三個大字。
他決定不看劇本了。
顧舟成去酒櫃裡拿出一瓶葡萄酒，想了想，換成威士忌，拎著去了陽臺。
二人曾在這個陽臺上相擁一夜，當天他喝醉了，細節具體是怎樣的回憶不起來，只記得感覺很美妙。
女人沒什麼稀奇的，大概是酒精給了他美好的幻覺。
顧舟成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威士忌，倒著倒著，發現杯子也很令人討厭，幹脆丟掉，直接用瓶子往嘴裡灌。
辛辣而醇香的酒液一入腹，他冰冷的軀體彷彿燃燒起來。
可是正因為如此，思緒變得更加強烈了。
為了麻木自己，他喝光一整瓶威士忌，當他搖搖晃晃地走到樓梯上，俯瞰自己這座價值不菲的豪宅時，感覺他和街上的乞丐一樣，一無所有。
麻將帶著人好不容易才安撫好威猛先生，一回到大廳，就看見他高高地站在樓梯上，表情古怪。
“顧先生。”麻將擔憂地喊了一聲。
顧舟成眼神茫然地轉向他，嘴巴張了張，似乎要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