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小姐姐溫柔地笑著:“請把那位先生的身份證給我。”
蘇暮雨翻遍花陌的西裝外套和褲兜,只找到一張黑卡。
花陌感受到了大腿上的觸感,有點癢,忍不住哼哼起來:“honey~~”他無意識地抓住了蘇暮雨的手,往自己的兩腿中間摸去。
大庭廣眾,蘇暮雨差點罵了出來。她快速地縮回自己的手:“用我身份證開可以嗎?”
前臺的笑容抱歉:“小姐,最近查的嚴,必須一人一證,我們也沒辦法。”
花陌扭了下身子,沒靠牢蘇暮雨,一個踉蹌摔倒在酒店大堂。
蘇暮雨叫好計程車,扶起花陌走出酒店:“桑園路9弄。”
桑園路的筒子樓遍佈著七彎八轉的小巷,計程車很難開進去,蘇暮雨掏出零錢:“師傅,就停在這個路口吧。”
花陌扒著車窗不放,蘇暮雨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才把他從車上弄下來。下車的花陌並不安生,一會往左走,一會往右走,蘇暮雨實在筋疲力盡:“花陌,別動。”
夜間的筒子樓十分安靜,蘇暮雨清亮的聲音引起了幾幢樓裡的此起彼伏的狗叫。
花陌抱著電線杆如同石化,蘇暮雨怎麼拉都拉不動:“大少爺,走啊。”
“噓。”花陌回頭,黑亮的眼睛看著蘇暮雨,帶著酒味的灼熱鼻息噴到她臉上,“你剛剛說,不許動!”
這會那麼聽話了?蘇暮雨哭笑不得:“走吧。走直線。”
“直線!”花陌步伐z字狀歪歪扭扭,毫無意外地撞上了巷子牆壁。他摔坐在地上,一臉無辜地看著她。
蘇暮雨上前拉起花陌,卻被他用力拉近。他傻傻地笑了,露出一口白牙,然後輕輕地,輕輕地啄了一下她嘴唇。
“……”蘇暮雨手揹來回擦拭嘴唇,將花陌拉起來,“走。”
院子的鐵皮大門斑駁生鏽,蘇暮雨開鎖推門進去,大門發出久病成痾的沉重□□,守門的土狗跟著汪汪汪叫個不停。樓裡的住戶對這樣的動靜早已經習以為常,沒有一個人探頭出來看。
上樓的樓梯非常狹窄,扶手是簡陋的細鐵條,已經生鏽老化。蘇暮雨將花陌往牆邊擠,小心翼翼地上了三樓。
隔壁租房的是附近一所大學的男學生。他推開門,看到蘇暮雨扶著一個酒醉的男子進屋,神色晦暗不明,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朋友?”
“嗯。”蘇暮雨笑笑,關上門。
她將花陌摔到床上,然後用被子將他一卷,推到一邊,自己去衛生間洗漱。等她出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酸腐的味道。
花陌正趴在床邊,撕心裂肺地嘔吐。
蘇暮雨青著一張臉,拿了垃圾桶到床邊,猶豫地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花陌大概沒吃什麼東西,吐出來的都是酒水。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沾上了不少嘔吐物:“嘿嘿,我還能喝。”
“我真是欠你的。”蘇暮雨解開花陌的扣子,幫他脫下襯衫,然後用濕毛巾幫他擦了擦臉。
吐完渾身舒暢的花陌翻了個滾,紮頭到被窩裡舒服地睡了。
蘇暮雨拖完地,倒完垃圾,房間裡的臭味也慢慢散了。她關了燈,披上羽絨服趴在書桌前。
月光從安全窗的鐵柵欄裡傾瀉在床上,花陌酣睡的臉沒有往日裡的不羈,幹淨地像個孩子。夜色濃烈,蘇暮雨慢慢合上了眼,呼吸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