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水迎面而來,蘇暮雨的衣服和行李箱都濺上了泥漿。
花陌的目光偶然地飄向窗外,與被濺得一身汙泥的女人對視。一秒。藍色的豪車便從她身邊飛速而過。
花陌濃密的眉毛微微挑起,他想,那個女人真是狼狽。
車裡飄出幾句音樂:“distant faces ith no pace eft to go 冷漠的容顏不給我以一絲餘地。 going ?is anybody’s guess 我該何去何從?無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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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江城是不眠的,繁華的九街巷點亮了都市男女的奢靡夜晚——喧囂,爭鬧,縱情聲色。
轉角的夜迷酒吧,是九街巷最出名的一家,聚集著那群玩遍風月的老手,杯盞交錯間,幾個眼神就能調情獵豔,十分如魚得水。
然而今晚是大年三十,酒吧難得清冷,稀稀落落地坐著人。
韓以冬先幹為敬:“哥,大過年的叫我們出來喝酒!得為我們的兄弟情幹一杯啊!”
花陌也舉起一杯威士忌,一口飲盡:“幹了幹了。”
周灝抽著煙:“怎麼,伯母又逼你去相親了?”
“不知又是哪家的姑娘。”眾人起鬨,“我們陌少差不多跟我們江城所有閨秀都吃過飯了吧!哈哈哈。”
花陌置若罔聞,繼續到了一杯酒。
“今晚酒吧裡沒什麼美女!可惜。”
周灝慵懶地癱在沙發上,輕聲笑了:“美女也要過春節啊!”
魏二驚呼:“美女!”
大家的目光黏在推門進來的那個女人身上。
黑色的緊身毛衣和牛仔褲將她曼妙的身材勾勒地淋漓盡致,半濕的長發披在耳後,垂至腰間。她轉身露出三分之二張臉,妝容有些暈了,在酒吧變幻的彩色燈光下迷迷離離,似遠似近,如同某首詩裡寫著——“有女妖且麗,裴回湘水湄。”
“極品。”聚在一處的富家少年撞了下手裡的酒盞,露出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迷之微笑。
蘇暮雨坐在吧臺上,抬頭便對上他們熱烈的目光。
中間那個人曝在光束下,靠著沙發椅背,眼神灼灼如黑曜石,笑容熠熠如罌粟花。
“陌少,美女在看你呢!”眾人起鬨,“快快快,去請她喝酒。”
本來就相距不遠,蘇暮雨自是聽到他們的對話,她合上酒水單:“一杯stch hisky。”
花陌感覺到了美女的興致闌珊,也不強求,舉杯對朋友們笑了笑,帶過話題。
幾個大老爺們喝了個把小時也開始覺得無趣:“今晚要陪老爺子守夜,明天再聚啊。”
他們的酒局都散了,那個女人還坐在吧臺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她喝得不快,但旁邊也空了幾個酒瓶。
這酒量不錯啊。
女人似乎感覺到到他的目光,手撐著腦袋,眼神已經有些迷離,半眯的眼睛在五色的燈光下瀲灩流動。
那一瞬間花陌覺得這女人真的是十分姿色,勾人心魂。他向來是個實幹派,飲盡手中一杯teia,向她走去:“美女,喝一杯?”
蘇暮雨猶豫幾秒,點了點頭。
花陌點了兩杯水蜜桃味的雞尾酒,目光輕輕飄過蘇暮雨毛衣包裹的胸部,交疊在椅子上的長腿……視線停留在她嬌豔如玫瑰的紅唇上。
“常喝酒?”花陌向她靠近,距離近得可聞氣息。
“嗯。”蘇暮雨撞入他幽深的眸子,感受著他溫熱的鼻息,微醺。
“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