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黎坐在車中依舊回想著薄庭深的最後一句話。莫名想笑,又覺得想哭。
顧逸欽成功了。
前不久她才和蘇岑見過面,那時的蘇岑安靜而平和,對未來的生活也充滿希望,她是真的放下了一切,放下了曾經所受到的傷害,也放下了對顧逸欽的感情。
所以,顧逸欽是成功了,可如今這樣又有什麼意義?一旦蘇岑知道真相,那種蝕骨銘心的痛會比之前更為強烈。
其實一開始他們之間便是錯的,如果從十年前開始,顧逸欽便向蘇岑說明真相而不是刻意隱瞞,他們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保護和傷害,往往只是一念之間。
心黎轉眸看向窗外,不斷的催促司機車速再快一點,心裡默默的乞求蘇岑母子平安。
顧逸欽情況不明,如果此時再出現什麼意外,結果她不敢想。
到達醫院的時候蘇岑還在手術室中,心黎簽了字,站在手術室的門外看著亮起的紅燈,腦海之中是一片空白。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手術燈滅,穿著手術服的醫生終於出來,心黎抱著自己的肚子,急忙迎了上去,“醫生,情況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有驚無險,母女均安,孩子四斤四兩,因為是早產兒有些弱……”
“那大人呢?”
“她剛剛做了手術,現在麻醉還沒過去,稍後會轉入病房。”
心黎猛然鬆了一口氣,接著,護士便抱著那個小小的嬰孩出來了,心黎看了一眼,唇角微微一笑。
剛出生的孩子閉著眼睛,和含希生下來的時候差不多大。
蘇岑是第二天上午八.九點鐘的時候醒過來的,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虛弱的讓人心疼。
心黎正在旁邊逗弄剛剛出生的小嬰兒,覺得床上有動靜便直起了頭,正好和蘇岑的眸對視在一起,她微微一笑,“你醒了?”
蘇岑喉間乾澀,視線落在旁邊的嬰兒床上,“男孩還是女孩?”
心黎愣了一下,叫了一旁的保姆看孩子,她朝著蘇岑走過去,“是個女孩,四斤四兩,很漂亮。看著她,我就想起了含希剛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蘇岑微微一笑,想要起身,“誇孩子也要帶上自己的,真有你的。”
“那當然。”心黎急忙按住她的肩膀,“你別動,你剛剛做完手術,小心傷口裂開。你想看孩子我抱給你看。”
心黎將孩子抱在她的跟前,她緊緊的看著,眉眼之間盡是滿足。
心黎也跟著她笑,“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思思。”她脫口而出,唇角笑意微僵。
思思,思之念之。
心黎愣了愣,沒有答話。
“薄庭深呢?他怎麼會放心你一個人出門?”蘇岑朝著她的肚子看了看。
“他有點事,臨時出國了。”
蘇岑將眸光轉向了別處,若有所思的意有所指,“印秦前幾天也出國了……”
心黎抿了抿唇,朝著一旁的傭人擺擺手,示意她出去。
病房內只剩下她們,心黎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岑岑,顧逸欽在德國受傷了,昨天傷口突然惡化,現在生死未知。”
蘇岑的瞳孔一縮,身體劇烈的顫了顫,但神色並沒有什麼變化。
心黎直勾勾的看著她,生怕她做出什麼會傷害到自己的舉動。但沒有,她一直都很平靜。
“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他的生死和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