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心黎一直待在病房裡照顧薄庭深,任勞任怨,無微不至。彷彿那天薄庭深和顧逸欽之間的話她從來沒有聽到過。
她刻意的逢迎著他的喜好,小心翼翼的不去觸碰他的情緒。
剛開始的幾天薄庭深還會對她冷嘲熱諷,想用那些羞辱的話逼著她離開,她有時會被他氣得跑出去,但沒多大一會兒自己就跑回來了,彷彿之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攖。
她從來沒有這麼沒心沒肺過,這麼低聲下氣過。
她愛了薄庭深那麼多年,但一直是自尊和高傲凌駕一切,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償。
再深的愛,也不過如此了吧。放棄自我,努力的討好對方,迎合對方。
仔細想想,薄庭深以前不也是這麼討好她的嗎,今天的一切,只不過是還了回來而已。
她從病房裡離開的最長的一段時間是整整一天,從早上到下午,薄庭深甚至以為她這次是真的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但她最後還是回來了,回來的時候眼睛紅紅的,但唇角還是帶著迎合的笑意。
薄庭深呡了呡唇角,“你怎麼又回來了?”
他語氣中盡是不耐煩,心黎愣了一下,抬起眸看著他,唇角依舊勾著,“我去了一趟公司,又回了一趟家看了看孩子,對不起,中午沒回來,你吃飯了嗎?”
薄庭深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別開了眸,“慕心黎,你還要不要臉,我都說了,我不要你了。”
心黎的眸淡了一下,微微的垂下眸去。
這段時間的來回奔波,讓她原本明豔的臉上多了一絲疲憊和頹靡,但她的眼神裡依舊有著不息的光芒。
片刻,她直起頭,“我剛剛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你的主治醫生,他說你恢復的很好,可以回家休息了,我已經給你辦了出院手續。”
薄庭深擰了擰眉,不悅的看著她。
她深呼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公司那邊的事你也清楚,我就不用再跟你多說了,免得你聽到我的聲音煩我。”
薄庭深看了她一眼,她轉身去幫他收拾東西。
她的性格看著溫和,但骨子裡卻強勢,即便這段時間她低聲下氣的順著他的意思,但很多決定她已經替他做好了,不留給他任何反駁的餘地。
薄庭深看著她忙碌的樣子,唇角淡淡的勾了起來。他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以前他追著她求著她留下來她都不肯,現在逼著她走她倒是不願意了。
“我不回南湖灣。”
心黎的動作頓了一下,回過頭去看他,“我已經辦了手續。”
“你什麼時候走,我什麼時候回去。”薄庭深語氣冷冷的,清雋卓然的臉漠漠的,“或者你喜歡南灣湖那棟房子,我可以送給你,算是我給你的分手費,畢竟我睡了你那麼長時間
。”
心黎的唇角陡然凝滯了起來,眉心狠狠擰了起來,“薄……”
她剛吐出一個字便倏然停了下來,將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嚥了回去,她轉過身去繼續收拾東西,語氣中攜著深深的自嘲,“我不是說過我賤嗎?”
“心黎,你把我接回南湖灣去,難道就不怕我們之間的問題會影響到孩子嗎?”
“你要是真的在乎孩子,就不會這麼費盡心機的趕我走。”她應道,再度回過眸來看著他,“庭深,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要能看著我的眼睛說你不愛我了,我立刻就走。”
薄庭深狠狠的擰了一下眉,眯著眸沉沉的看著她。
心黎深呼了一口氣,朝著他走過去。
他靠在病床上,漠漠的看著她,片刻,他目光流轉了一下,唇角微微翕動,“是,我不……”
她驀然堵上了他的唇,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將上半身掛在他的身上,把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清澈的眸逐漸朦朧起來,溼意在她的眸中暈染開來。
她甚至不知道如果這男人真的說出來了她該怎麼辦,只能用這種辦法去堵他的口。
兩人的上半身緊緊貼在一起,可以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心黎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靈巧的舌尖挑動著他所有的情緒。
薄庭深的眉心狠狠的擰了一下,伸出手便要將她推開,卻被她抱得更緊。
她不再滿足他的唇齒之間,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唇上,臉上,耳根,喉結……
薄庭深眉心越擰越緊,“慕心黎,你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