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黎蹙起了眉心,直起眸冷冷的瞪著他,“你是不是故意燒了我的廚房?”
薄庭深微微側過臉去,深沉冷峻的線條有些不自然,“不是。”
含希站在一旁懵懂的看著兩人,心黎咬牙切齒,但還不能發火,“我不會回南湖灣的。攖”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薄庭深的心臟還是被扯了一下,他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短髮,“那帶著含希回慕宅吧。”他頓了一下,環顧一下身後被他弄得一片狼藉的廚房,“含希回來我還沒送過她禮物,慕宅就算是我送給她的禮物。償”
心黎凝眉看著他,淡涼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沉沉的讓人心悸。
半晌,她又環顧了一下廚房,只能點了點頭。她一向不喜歡住酒店,十七年的那晚帶給她的後果太重,以至於讓她後來都有了後遺症,更何況她還帶著個孩子。
南湖灣她是不會回去的,但慕宅……
心黎最終還是帶著含希回了慕宅,當年走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還會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遺傳的原因,含希對鋼琴情有獨鍾,薄庭深讓人把鋼琴抬了出來,放到心黎以前經常待的涼亭裡。
含希坐在那裡,一身潔白的公主裙,被紮起的長髮,神韻像極了當年坐在那裡彈鋼琴的心黎。
薄庭深愣了愣,拿出手機幫她拍照。當初他曾說過,生個女兒讓她學鋼琴,現在是不是也算了了他的一樁心願?
心黎看著他的樣子,腦海中卻想起了阮欣然的話,他的手機裡永遠有一張她彈鋼琴的照片……
心黎突然朝著他走了過去,將他手中的手機拿了過去。
薄庭深詫異的看著她,結婚這麼長時間,她從來沒有刻意的去看他的手機。
他的手機相簿並沒有太多的圖片,心黎輕而易舉便看到了那張她彈鋼琴的照片。
二十多年前的照片,畫質並不是很清晰,但依舊可以看出她當時的神韻。
薄庭深的眉心擰了擰,看著她涼眸中漾起的一層又一層的波瀾,伸手去拿她手中的手機。
“別碰!”
她的嗓音很輕,攜著些許的沙啞,卻讓薄庭深的手頓在了半空中,直勾勾的看著她。
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含希看著兩人愣在原地,朝著他們跑了過來,踮起腳變去拉心黎的胳膊,“媽媽,你在看什麼?我也要看。”
心黎微微彎下了腰,將薄庭深的手機遞到她的面前。
含希眨了眨眼睛,“這是誰?”
薄庭深微微擰了擰眉,大掌揉了揉她柔軟的頭髮,“是媽媽小的時候。”
含希瞪大了眼睛,“好漂亮。”她回過頭看了心黎一眼,兩隻眼睛裡面閃著光。
心黎唇角勾了勾,將手機從她手中拿了過去,然後按了刪除鍵,“媽媽現在更漂亮
。”
薄庭深看著她的動作,眉心一凜,還沒來得及阻止,那張照片便從他的手機中消失了。
他沉沉的看向她,卻驀然對上她有些發冷的眸,她唇角譏誚了勾了一下,沒有任何的解釋,將手機還給她。
薄庭深呡唇,並沒有伸手去接手機,只是沉沉的看著她。
他實在猜不透她的心思,她明明給他一種近在咫尺的感覺,但每當他靠近一點,卻又是咫尺天涯。
心黎挑了挑眉尖,見他沒有將手機接過去的意思,便將手機放進了他衣服的口袋裡,朝他揚了揚唇,“那張照片,沒必要留著了。”
她說完抱著含希向屋內走過去,薄庭深愣在原地,看著她的背景發呆。
其實一開始她就表明的很清楚了,是他一直在糾纏。
不管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什麼,她累了,想過一種趨於平淡的生活也是情有可原,而他,不該再次把她扯入深淵。
其實寧跡未必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至少,她和寧跡說話的時候眉心是揚著的。
可他就是捨不得怎麼辦,一想到她要再次從他的世界中消失,薄庭深本就殘缺的心臟像是又被挖掉了一塊,鮮血淋漓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祁叔買了菜回來,看到他站在外面愣了一下,“姑爺?你怎麼不進去?”
薄庭深聽到聲音回了一下眸,看著祁叔抿了抿唇,“不了,祁叔,麻煩你好好照顧她們母女。”
祁叔點點頭,看著他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