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黎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驀然崩塌,直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所有的情緒像巨浪一般朝她撲打過來。
她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覺得面前的他都是不真實的。
二十年,她從沒想過會從他的口中聽到這三個字。腦海中餘音迴盪,她再也做不出任何的反應,“你說什麼?”
薄庭深輕笑了一聲,深沉認真的臉色如同融化的冰雪,化作一潭清泉緩緩的流淌而過,“黎,我說我愛你……從很早之前就開始了。”
巨浪席捲而來,她心臟的跳動像是沒了規律一般,溫熱的液體如泉湧一般奪眶而出攖。
太過震驚,也太意想不到,她從未奢求過這三個字。
或許人就是一個犯賤的過程,穆澤修對她的愛她置若罔聞,而一味的追逐著不屬於自己的愛還樂此不彼償。
她在這段婚姻中滿身疲憊,但內心深處卻從未想過放手,不只是因為衍衍,更多的還是她心裡的那份執念。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沒奢求過薄庭深會對她說這三個字。
她不是個鐵石心腸的女人,她也會感動,也會期待。
“再說一次……”
薄庭深眉心微微皺了起來,心臟狠狠窒息了一下,他只是一句話便挑起她最脆弱的那根神經,他慌忙的用手拭去她眼角的淚水,粗糲的指尖第一次有些不穩和慌亂,“別哭,你想聽多少次我都說給你聽,心黎,別哭……”
他越是這樣說,心黎就哭得越厲害。
他慌了,指尖所觸到的皆是她滾燙的眼淚,灼傷了他的心臟,他驀然低頭,四目相對。
他一點點吻去她眼角的淚水,最後落在她溫涼的唇瓣上,輾轉反側,一點一點的攻入她的陣地,掠奪她的甜美。
她美好的味道帶著致命的誘惑,薄庭深一開始只是想安撫她的情緒,但越投入,某處就叫囂的越厲害。
心黎此時才感覺到他是真實存在的,她原本就柔軟的身體倚靠在他的懷裡,炙熱的溫度和熟悉的觸感在唇齒間蔓延。
身體在一點點的淪陷,大腦卻越來越清晰。我愛你這三字,只是讓她短暫的沉淪其中,卻又讓她清晰無比。
她猛然推開他。
薄庭深不明所以,“心黎……”
“薄庭深,你看清楚,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慕心黎。”她還是不敢相信。
薄庭深愣了一下,看著她覺得可氣,但最終只能笑笑,“我沒瞎,你覺得我大老遠的跑到洛杉磯是認錯了人?我現在很清醒,我愛的人是我的太太,慕心黎。不是因為責任和愧疚,只是單純愛著這個人。”
心黎動了兩下眼睛,眼淚不爭氣的再次奪眶而出
。薄庭深伸手去抱她,卻被她躲開了。
“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她眼角泛著光,他認錯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有時候真懷疑他的智商。
薄庭深蹙了一下眉,“不知道,但你走了我才發覺,這裡空空的。”他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你走之後,它告訴我說,它被主人遺棄了。”
心黎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唇角不自覺的往上勾了勾。她從未見過說情話的薄庭深,也從未聽過這樣的情話,那麼正經和生硬,讓她莫名想笑卻溼了眼角。一點點侵佔著她的心臟。
她暗罵自己不爭氣,卻又忍不住去原諒他靠近他。可她愛了他那麼多年,從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最後變得麻木。可他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就能讓她沉寂已久的心臟復活。
薄庭深見她笑了,朝她靠近了兩步,伸出手臂想將她攬入懷中,卻被她冷冷的躲開了。
他眉心一蹙,“還不肯原諒我?”
“你的問題還沒交代清楚,就這麼一句話就想矇混過關,我就這麼好騙?”心黎用手拭去臉上還殘留著的淚珠,明豔動人的眸沉了下去。
“太太說的是,想讓我交代什麼?我全都交代。”他低低的一笑,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太太英明神武,不敢矇混過關。”
“你少來。”她被他逗笑了,一個如神邸一般的男人能這麼哄著她,超乎常態的說著與自身氣質極為不符的話逗她開心,這是愛吧。
她從小就將薄庭深信奉為自己的信仰,他就如同天上的太陽,她在他的面前卑微渺小,靠近在意料之外,淪陷卻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