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庭深的心臟狠狠的瑟縮了一下,抽搐的厲害,“學校那邊聯絡了嗎?”
“已經聯絡過了……”劉冬說話吞吞吐吐的,“老師說,太太已經把衍衍接走了
一雙劍波光亂。”
薄庭深的心臟像是在那刻停了一般,莫名的情緒翻江倒海一般從心裡湧了出來,夾雜著不安和惶恐,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手背上的青筋已經漸漸凸起,溫潤的線條也冷冽了起來,全身都冒起了冷汗。
“薄總,對不起,我不知道……”劉冬微微垂了眸,身為下屬,他無權過問上司的私生活,但看到那些照片那些緋聞,他也會為自己的上司感到生氣。
但他沒想到慕心黎會去醫院,如果慕心黎和衍衍出了什麼事情,就算薄庭深不動他,他這輩子也得活在內疚和自責當中攖。
“等確定太太和小少爺安全了,你再說這話。”
劉冬神情微愣,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那邊就已經結束通話了電話償。
他沉沉的嗓音聽不出任何不安的情緒,只是說話的時的語氣格外的沉重,像是篤定,又像是自我慰藉,他站在金字塔的頂端,任何人都別想從他的身上找到任何的脆弱。但劉冬依舊感覺到了他沉穩的嗓音中細細密密的顫抖。
薄庭深調了個頭,往清寧路的方向駛去。雪越下越大,路況也越來越不好,但他的車速卻越來越快。
清寧路離衍衍的學校不遠,當初她選擇那所學校,不過是離她的公司和家都近,從清寧路繞過去,就是慕家的大宅了。
她是想回家?
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些年她和慕長忠鬧得很僵,他雖然沒問過,但能感覺到她心底對慕家的厭惡。
從慕長忠出事到現在,除了結婚之前她回去收拾了一次東西,還沒見她回去過。
她現在願意回去,是不是代表她有了比慕家更讓她厭惡的地方?而這個地方,是南湖灣……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驀然收緊,離清寧路越近,他的恐懼就增加一分。他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線,如同崩塌的雪山朝他湧了過來,冷的刺骨,痛的窒息。
前方就是事故現場,兩輛車子撞在一起,其中一輛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地上有著大片的血跡,在白茫茫的一片中紅的令人窒息。如同她身上那件紅色的薄呢大衣,妖豔如火,卻隨時讓人感覺到冰冷的寒意。
她總是這樣,遇到事情就一個人縮起來,從來沒把他當成過丈夫,當成過依靠。為什麼不直接衝進去,為什麼不當面問問他或是給他兩巴掌。
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他。
現場還有交警在做處理,他的車停在路邊,雙眸如同死水一般的深潭,黑的深不見底,泛著徹骨的寒意。令人心生恐懼,望而卻步。
雙手依舊緊緊抓著方向盤,但心裡卻沒來時那麼恐懼和不安,似乎到了現場,他整個人都靜下來一般。
有交警過來,“先生,這裡出了事故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您如果急的話繞路吧。”
他轉了一下頭,抬眸看了交警一眼,幽深的眸攜著驀然的冷意,唇角緊抿,喉結動了動卻卡不出一個字。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又冷冷的看了眼交警,接通了電話。
劉冬的話再次傳過來,“薄總,查到太太和小少爺的下落了,在南湖灣
與君再求樑上燕。”
薄庭深太陽穴跳了幾下,心裡驀然鬆了一口氣,緊接著便再度沉眸,陰沉著臉色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發動車子,倒車,轉彎,一氣呵成。
劉冬額頭滲出一層冷汗,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電話下意識的舔了舔唇角,他怎麼覺得,他的工作不但保不住了,還會死無全屍?
薄庭深看著她被摔得粉碎的手機,眉心再度沉了起來。
……
薄家大宅。
老太太在前廳來回的轉悠。林菁在一旁看著她,“媽,您就坐下來歇會兒吧。”
老爺子抬眸看了一眼,視線又落在茶几上的報紙上,擰著眉心。
老太太越來越焦灼,“不行,我總覺得小黎和庭深會出什麼事情,我得過去看看。”
她說著就往門外走去。林菁急忙拉住她,“媽,這麼晚了,明天再去吧,我給他們打個電話。”
“電話裡能說什麼,我要去看看。”
老太太犯起糊塗來性子執拗,誰也拉不住,林菁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老爺子。
老爺子嘆了口氣,從沙發上起來,“我們一起去看看這兩個孩子又鬧什麼,從結婚到現在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
薄庭深回去時的車速並不是很快,反而有種釋然和放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