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憋屈而又識實務得好像理所當然的樣子,讓白水越發的感覺有點意思,這種感覺讓他都忘記了她是螣蛇轉世,只感覺她就是雲舍。
遊家家主不知道為什麼隱藏實力,她傻乎乎的要救外婆,被獻祭給了後山的假蛇仙,白水只得又救下了她,可她表面上對白水相救十分重視,心底裡卻帶著抗拒和隔離,清楚的記得白水交待的事情,還能理性的問白水,既然他藏於體內,可以見她之所見,為什麼不主動救那位遊家家主。
白水當時有點啞然,遊家家主需要救嗎?
遊家既然布了局,他也並不想摻合,只是冷眼旁觀,在關鍵時候守著她就行了。
可當她那個弟弟中了屍蛇混毒時,再冷靜理智的她有點低迷,白水不知道為什麼不忍心見她這樣,提出生下蛇胎救遊得的建議,並刻意撩撥於她。
十八歲的少女就算初經人事,依舊帶著青澀,臉色緋紅,可眼底卻又沉靜無比的思量著。
白水本以為她會逃避拒絕,甚至可能會恨他乘人之危,卻沒想她猶豫之後,泰然處之。
這種冷靜,讓白水莫名的心疼。想到不知道多少歲月依舊任性驕縱的白思,對比於雲舍冷靜的取捨,白水明白,少女所缺少的任性,不過就是無所依附,任何事情只能靠自己,日久天長,對她再不利的事情,她還是清楚的選擇走最有利於她的路。
接下來泰龍村劇變,整個村子被大火燒掉,她找到了泰龍村養蛇娘子和自己是人蛇共種的痕跡,這樣恐怖而又詭異損陰德的事情,她明明害怕又為自己感覺到惡心,同時卻又好像那個將事情變成這樣且從未見過的阿爹,真的並不重要。
就算白水說生下蛇胎可以解屍蛇混毒,可她懷了蛇胎,卻又並不將所有希望寄託在那上面,自己去找了奈河的秦姑婆。
當白水看到那位秦姑婆時,他想大概這就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吧,只是院子裡居然還有個快要死了的女人找她麻煩。
雲舍經歷劇變,心神不穩,卻依舊能強撐著不讓那女人欺負了自己。
知道雲舍來找秦姑婆的白水,因為她的不信任,多少有點不舒服,可見她面對刁難硬撐時,突然心裡發酸。
他們都懷有蛇胎了,可雲舍卻從未想過,真正依靠他,也從未真正信任過他。一時氣憤他拋下一條蛇,幫她嚇走了那個快死的女人。
為壓蛇性,秦姑婆讓她喝蛇羹,並讓她留在院子裡做學徒。白水在巴蛇骨洞裡找那個遊婉的痕跡,卻發現整個巴蛇骨洞都得奇怪。
更讓白水不可思議的是,他發現了那位被囚禁的柳仙時,雲舍居然當著他的面問出了屍蛇混毒如何解,不信他卻又如此坦蕩的不信,白水不知道是該氣呢還是該笑。
讓白水更沒想到的是,雲舍不信他,卻能將遊得託付給他,這讓他明白,雲舍不只是不信他,同樣也不信秦姑婆,她只是在二者之間周旋,尋找一條她能自主的出路。
可惜沉睡過久,加之修為盡在白思身上,白水對自己實力的認知還保留在當初威武的神蛇之中,感覺到巴蛇骨洞和蛇仙廟有著聯系,白水同時還感應到了蛇靈。
在蛇仙廟自己的地盤,他卻受到了道門陣法的攻擊,五雷正法傷及蛇體,他負傷回到巴蛇骨洞,以為要自顧舔傷時,雲舍居然不顧害怕連夜找了上來。
還帶了抽血的針管,想用血洗傷,幫他治療。
白水看著她笨拙的用針管抽著血,明明怕痛,卻又做得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又一下的給他洗著傷口,抽一次不夠,大有再來一次的架勢。
明明並不是完全依賴於他,也知道他對蛇胎也有要求,但雲舍卻記得清楚,有恩報恩,卻又不矯情。
或許是傷中脆弱,又或許是最近交尾較多,又或許在那一次次危機之中早已情動,白水看著鮮紅的血流過自己的胸口,那溫熱的血似乎將全身的血液都熨熱了。
她或許並不知道,一個人蛇共種以血為神蛇洗傷,陰陽血合所代表的意思,白水卻不知道為什麼沉靜的心突然開始跳動,直接撲了過去,裂心取血,將心口血渡入她嘴裡,與她立下蛇族血誓,血肉交纏,生死相同。
這是一個古老的咒語,由媧祖親自見證立下的,白水記得咒詞和如何立呂,但他以前從未想過會與誰立下這個咒語,無論是螣蛇還是白思,他從未想過。
可在那一刻,他明明知道這個咒語對他沒有任何好處,更甚至雲舍都不知道蛇族血誓對他而言的重要性,但他就是想和她關聯在一起,就是想以命護著她。
護著這個表面並不堅強,卻以淡漠面對所有事情的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