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片人不滅,終究是個大隱患,但我們入黑門卻不大現實,能引出來殺自然是最好的,雲老爺子說得沒錯,毀滅比守護容易得多,那也就只得將所有隱患除去。
或許我也不算是好人吧,從未想過手下留情。
“什麼時候佈下來?”孟婆看著天空中慢慢朝下壓的屍洞,看著遠處除了金烏和神蛇的天空,似乎有點遺憾道:“原本這個時候,鱗片人出,熔岩噴,天地巨變,遊娓帶著那具屍婆身感化所有鱗片人,以蛇尾抵住所有噴出熔岩的地洞,拯救蒼生於水火。你得了記憶,與我一塊三魂歸體,受祭拜,感人心聲同時也能控制人心,得眾生供養,人心歸一,不是很好嗎?”
“可人家不願意啊。”我看著還立在我身前不動的記憶,有點苦惱的看著孟婆:“建木是一棵樹,可建木血脈都還各有意識呢?人是獨立的個體,怎麼可能人心一統。”
至於佈下這個陰生木陣嗎,就是在地底的人都撤出後啊,畢竟撤除的的時候,蚩尤還是關心著蠱寨那些人的,不在鬼崽嶺,所以並不知道吧。
而雲長道他們被我們接連打擊,又被我們套出了目的,要另想辦法,也不會去注意好久沒有出來,有點瘋癲不正常的武羅了。
想當初社會主義吃大鍋飯都整不齊,她還想著讓所有人都好像螞蟻一樣聽從指揮,這根本不可能好不。
而且她以為建木被滅,那位天帝都真不管這邊的事情了嗎?
孟婆沉嘆了口氣,伸手抱過輪回鼎,看著我道:“當真要走到這最後一步嗎?”
有屍洞相壓,她想再歸於地府就沒這麼容易,巨大的吸力之下,如果不是有蛇影和人首蛇身鏈纏著,我們都被吸了進去。
鬼崽嶺下面,武羅和巫狼引動著陰生木控制著屍洞下落,孟婆有點無奈的看著下面的武羅:“她當真也是死心眼了。”
武羅記憶混亂或許就有孟婆的手筆,但她記得最清楚的,卻是遊媚當初帶著女媧蛇丹到青要山找她,卻被她拒絕,或許就是那時被動了手腳,也或許當初她並未拒絕遊媚入黑白雙龍潭底,要不然孟婆怎麼幾次出入黑白雙龍潭底,她又不是劃地為潭的天帝。
那隻抱成繭的母蠱慢慢展開,不再是條小白蛇,而是複又變成了一隻十七年蟬的模樣,展動著薄翼,發出低低的鳴叫聲。
當初苗三娘提及這只母蠱時,可是相當厲害,我自然知道以我這具沒有蠱力的身體根本發揮不出母蠱的作用,可不明白孟婆引動母蠱有什麼用。
“去吧!”孟婆的臉上依舊帶著悲憫之色,輕輕一點,那隻十七年蟬就朝我直撲而來。
蟬鳴聲起,聲聲尖悅,震人心魂,無數嘈雜的心聲湧入腦中,隨著蟬鳴而來的還有那隻巫面。
原本被人首蛇身護住的我,突然感覺後背的東西湧動,那些蛇尾努力的想從白袍之中掙紮而出,一邊何必壯想用造畜之術來壓制我變成屍婆身,卻見一條蛇尾居然從胳膊出來,朝著他捲去。
“走!”眼看著蛇尾一卷,何必壯條胳膊立馬多出了幾個硬幣大小的血洞,趁著還有一絲清明,一把扯開何必壯系在手腕上的白帕,引著蛇影纏住他和赤豹朝著下面武羅而去。
“魂歸來兮,吾身而不往。”孟婆抱著那隻輪回鼎,所有記憶線立馬湧入了輪回鼎中,雙目沉沉的看著我:“你所得的造化,皆是由我而來,雲舍,你既是我,我既是你。就算毀了以你為媒介的那隻巫蛇眼,我依舊可以控制你。”
“媧祖,你連我也不信了嗎?”孟婆那張臉複又開始變化,手一點點朝著護在我身前的人首蛇身鏈而來:“我只一把刀,得八百巫師獻祭還只是兩條鐵鏈,遊家雙生魂祭才得一身雙頭之身,可為什麼到雲舍手裡,你卻願意顯身了呢?”
輪回鼎掌輪回之事,但我從未喝過孟婆湯,並不可能忘記前塵往事,那些記憶進入輪回鼎時,我就感覺腦袋好像要炸開一樣,無數畫面湧入,還有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雲舍,雲舍……”隨著無數嘈雜而慌亂的聲音闖入,我意識開始渙散,但在這渙散的意識之中,似乎又到了地府忘川之中。
那裡兩邊石壁高聳,忘川之水透著蛇骨石的幽幽之光,一張與華胥一般無二的臉沉於忘川水下,慢慢睜開了眼,看著我輕喚道:“雲舍,雲舍……”
這場景我曾經見過,只是那時我並不知道那藏於忘川水下的,就是女媧罷了,可為什麼我叫雲舍,明明那些嘈雜的聲音中,都是叫我“阿媚,阿媚”。
隨著那一聲聲輕喚,我渙散的意識似乎又慢慢聚攏,腦中紛亂的記憶也跟著停頓,眼前似乎看到一個一身白衣的身影立在一棵樹下,手上一條蛇骨盤繞著朝他手腕上纏去。
他半側著臉,五官俊郎而精緻,那條纏在他手腕上的蛇骨似乎並不待見我。
那張臉慢慢的放大,我猛的驚醒!
對啊,我是雲舍,不是遊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