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洩露。”雲空他娘臉色發苦,緩沉地道:“九尾狐和陳無靈洩露了一點天機,導致情滅而骨肉離,自己被釘在建木上二十幾年,就算離了建木,卻依舊昏迷,那張嘴永遠都張不開。而陳起語,他……,他只要一張口就會自己咬斷舌頭,一次又一次。只要想用寫的,手指就會斷了一根,後來帥哥念字典,唸到哪個字他眨眼就行,可到了後來他的眼睛好像總是會抽,這個法子也不行了。岑無魂說可以抽魂,可卻發現陰魂好像被釘在了肉身之上,再也離不了體了,就算死了,他的陰魂依舊用感受到屍體一點點腐爛。”
“我不知道老陳是用什麼樣的法子讓自己保持清醒,又是怎樣一次又一次的想說出來,可就是說不出來。”帥哥雙眼腥紅,看著我道:“你還記得九尾狐出了黑門,說了什麼嗎?”
當時九尾狐先是確定了我的身份,跟著卻讓我們快逃,逃離黑門和建木,有多遠逃多遠,然後就再也沒有醒來過了。
只是現在建木已經被滅了,黑門內的鱗片人對我們威脅也沒有以前大,陳起語到底又看到了什麼天機,讓他這般執著的開口,卻又被什麼強大的力量封了所有表達的法子。
“這樣折磨,何不直接殺了他。”白水看著就算用了夢魂草,依舊痛苦的跳動著眼睛的陳起語。
殺了他,陰魂都離不了體,這是要封什麼樣的嘴啊,封得他再也沒有半點辦法告訴任何人,連死都讓他看著自己屍體一點點腐爛。
怪不得帥哥見到時我,臉色這麼痛苦。
一時氣氛沉悶,好像有什麼壓抑在胸口,怎麼也搬不開,白水示意帥哥跟他離開,讓我先看一下陳起語和夏荷。
我看著夢裡依舊痛苦的陳起語,掏出忘情蠱,卻沒想雲空他娘立馬開口道:“苗三娘試過了,也沒有用,我們讓他別說了,他卻一直堅持想說出來,卻又說不出來,這是要活活憋死他。”
這世界上有一種痛苦,就是你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想說卻又說不出來時那種抓心撓肺般的痛苦。
普通人看電視,看到反派隱藏在好人中間,一個個害死好人時,都會著急得不行,恨不得穿到電視裡去戳破。
陳起語現在怕是很痛苦吧,一次次斷舌碎骨,卻又生生自己撐著醒來,就算迷了眼亂了神,卻依舊想將他看到的東西告訴我們。
在他說一閉眼就看到夏荷時,我就應當想到的,他畢竟是這天地間獨存的九尾狐後代,他既然都能看到心心念唸的夏荷了……
只是當時我也心念著白水,以為他只是關心則亂,卻沒想到會是這樣。
妙虛將血蛇鼎留在這裡了,我給夏荷換了一次藥,將她引了進去。
她後背根須盡除,換了次藥,希望了能慢慢長好吧。
陳起語的情況就比較嚴重了,他那條舌頭斷了長,長了又斷,完全是他自己用意念和所有術法長出來了,耗盡了精氣才會顯得這般蒼老。全身的骨頭能使上勁的都碎了,看樣子當初用手寫字不行,肯定還試過腳了吧。
碎骨在這裡根本沒辦法治,苗三娘她們引入了蠱,但也沒什麼用,其實這東西用魂植最好,可惜建木不在,魂植也用不了。
試著摸了摸陳起語的胳膊,想找個辦法先讓他別這麼痛苦,碎骨的話送醫院去治也行。
但就在我拉起陳起語的胳膊時,卻發現他胳膊上也長滿了黑斑,而且這些都是老年斑,一塊塊凸起,好像發黴了一樣。
毛孔因為凸起被撐大,內裡一根根汗毛似乎也變得黑粗了一些,只不過在我盯著那些黑斑看時,卻發現黑斑下面有什麼。
試著掏出銀針準備紮一下,剛要戳下去,一隻胳膊卻拉住了我。
白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伸手將我拉起,接過我手裡的銀針,看著陳起語胳膊上的黑斑,朝我沉聲道:“你先退後,我來。”
帥哥他們露出疑惑的神情,但白水卻朝我擺了擺手,捏著銀針試著插了下去。
銀針一紮入黑斑之中,卻見那些變得黑粗的汗毛好像縮轉了一下,跟著飛快的朝著陳起語體內縮去,好不容易睡過去的陳起語猛的一抽,碎裂的骨頭在體內磨得咯咯作響,他卻猛的睜大了眼,看著我,那瞳孔裡有著什麼東西在湧動。
就在我湊過去看時,卻聽到陳起語喉嚨裡重重的啊了一聲,跟著兩隻眼睛就好像兩顆被踩爆的水寶寶一樣,破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