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血蛇鼎留在他旁邊,推開石棺,看著裡面的遊媚。
她臉色依舊沉靜,好像並不是死去,而是沉睡過去,那隻巫面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戴在她臉上。
“母蠱轉醒,輪回鼎動,確實表明她要回來了。”蚩尤摸著那隻巫面,沉沉的看著我道:“但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他這話似乎一語雙關,我一時沒法接,但他也並未將那隻巫面遞給我,而是覆在了遊媚臉上,跟著將帥哥丟進了血蛇鼎裡。
“你會用血蛇鼎?”我看著他熟練的引動血蛇,轉眼看著蚩尤。
“阿媚的東西我都能用。”蚩尤眼裡閃過柔和,一伸手指,腦中一直發出蟬鳴壓制著繁雜心聲的母蠱立馬飛到了蚩尤指尖,他低頭看著那隻蟬,然後慢慢將指尖送到我眉心:“她現在對你,還不如和我親近,你還在抗拒對不對?”
誰願意讓自己變成另一個人,就算是轉世之前,也很難接受吧。
我任由蚩尤指尖的母蠱爬入眉心,看著蚩尤道:“當年她就是憑這只蟬壓制心神,不讓自己時時變成屍婆的對不對?”
蚩尤輕嗯了一聲,明明母蠱已經完全爬進了我眉心,但他依舊盯著我,好像透過我看著別一個人,又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你以前並沒有說母蠱這件事,連苗三娘都沒有提。”我撫著手腕上的巫刀,沉沉的盯著蚩尤:“你也並沒有提及血蛇鼎也是遊媚的。”
他低低的笑了笑,掌心撫過我的臉,卻並不再說話,只是引動著血蛇將帥哥纏住。
地底熔岩發出咕咕聲,只不過母蠱那蟬叫聲一個響個不停,讓我有一種耳鳴的錯覺,連同看什麼都顯得有點模糊。
帥哥身上的肉沒有再被建木吸走了,我看著蚩尤:“我可以完全相信你嗎?”
“放心,這位帥哥放在我這裡,絕對不會有事。”蚩尤將問題從面到點,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有回答。
我微微鬆了一口氣,撫著冰冷的石棺,沉了一下複又開口:“白……建木那天找你喝酒,談了什麼?”
“男人之間的事情。”蚩尤轉眼看著我,臉上的笑意突然變深,點了點白袍的廣袖:“這身白袍,你想要脫掉嗎?”
後背的蛇尾被白袍束縛不得出,就好像有無數條胳膊想伸出來,卻怎麼也伸不出,但在蚩尤說要脫掉時,我卻朝後退了兩步。
“忙去吧。”蚩尤臉上露出一絲傷感,轉頭盯著帥哥猛的一揮手,熔岩噴湧,金色流光之間,連眼睛都被刺痛。
腦中母蠱的鳴叫聲更加悠長,我看了一眼蚩尤那堅挺的後背,引著蛇影沖了出去。
後背的蛇尾越發的不甘心,我努力收攏心神想將它們壓制住,可它們卻好像都有自己的意識,就算母蠱的鳴叫再大,都壓制不住它們的湧動。
在心底唸了一遍又一遍的固心咒,我想了一會,還是引著蛇影去了陰河。
那個井口雖然已經被封了,我幹脆引著蛇影直接沖了下去。
但下到陰河卻並未見到白水,只有那顆燭陰頭骨依舊在陰河下面,裡面有什麼不停的作響,還夾著“啊啊”的熟悉叫聲。
那聲音又急又傷心,隱隱的帶著哭聲。
我心中一急,握著沉吟刀一揮,直接劃破燭陰的牙關,沖了進去。
卻見小白臉上全是淚水的看著我,伸著小胳膊抱著阿媧,不停的叫著。見到我,急忙拉起阿媧到我面前,癟著小嘴道:“姐姐……阿姐……”
阿媧也有著建木血脈,這會正痛苦的扭動著,原本的小胖妞已經瘦成了麻桿,兩個眼窩已經完全凹進去了,那些血肉卻還在蠕動消失。
蚩尤要忙著帥哥,想壓制建木血脈也還有一個辦法,我抱起阿媧,帶著小白引起蛇影就要回青要山找不周山心壓制住阿媧體內的建木血脈。
但蛇影剛一出燭陰頭骨,卻見白影一閃,建木猛的朝我撲了過來,直接來搶我懷裡的阿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