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懷裡的是華胥,那麼,那個將我抱在懷裡的又是誰?
帥哥嗎?可他傷重並不能動,就算是迷惑心智也不可能有違常理。
見我眼帶疑惑,白水卻只是伸手將小白抱了過來,並未追問,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條蛇骨遞給我道:“華胥過於古怪,螣蛇還是別跟她放在一塊的好。”
我接過螣蛇的蛇骨放入血蛇鼎中,腦中卻依舊因為白水那個問題而感覺到不解,難不成得問小白?
可當時情況有點混亂,大家都從坑邊逃生,並未在意當時的情況,而且我看到的是白水,那個將我擁入懷裡的看到的也有可能並不是我。
這樣一想似乎好受很多了,我去看了九尾狐,她依舊處於昏迷的狀態,藉著夏荷的血,我們將更多的蟲子從她體內引出,苗三娘那邊還是沒有辦法讓這些蟲子相互吞噬,急著眼都紅了,我們怎麼安慰都沒用,她進入了工作狂的狀態。
白水帶著小白去陰河下面估計是做什麼訓練去了,我去床上眯一會,閉上眼卻又睡不著,於是盤腿開始靜坐,腦子裡想著阿得的樣子,在心底沉沉的喚著他的名字。
這是一種招魂的方式,阿得既然能在螣蛇帶走他後,還能召喚我,至少證明他陰魂的意識還是存在的。
可我叫喚了半天,阿得也沒有回應,就在我要放棄時,突然感覺一道目光落在我身上,我猛然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並不是在床上,而是在泰龍村家裡的院子裡,那棵桃樹下面,樹上的桃子已然開始泛著粉粉的紅,似乎馬上就可以吃了。
小時候那些桃子我和阿得每天都會盯著,感覺哪幾個能吃了,立馬摘下來吃掉,從來不會留著的,這是我們最美好的回憶,等待與收獲。
阿得站在我面前,帶著他那燦爛的笑,看著我道:“阿姐,對不起。”
我看著他,知道他所說的對不起是因為他就算死只是一道陰魂,依舊被利用來對付我
他抬頭看了看樹上一個桃子,伸手摘下,卻又朝我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將手指豎在唇邊讓我別說話,然後一口咬下還帶著毛的桃子。
青澀的桃子咬開,裡面泛著白,但阿得大力咀嚼吞下後,猛的開始嘔吐,只是這次他並沒有吐出蟲子,而是被咬碎的青色桃肉。
可阿得卻指著那些桃肉,然後捂著肚子看著我,沉沉的看著我,又點了點額頭。
他與另一道陰魂共用一具身體,他能聽到的另一具身體可能也能看到,所以他不敢講出來,可我在那一瞬間就明白了,朝他點了點頭。
“阿姐。”阿得手裡握著那個桃子,慢慢的走過來放在我手裡,朝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我最幸運的就是有你這個姐姐,你從未想過放棄我。阿姐,對不起。”
手中的桃子帶著絨毛,讓掌心發癢,我伸手想握住阿得的手,卻猛的感覺桃子上的毛刺到了我,猛然驚醒,低頭朝手裡看去,卻是一片空白。
我急急的從床上起來,沖到依舊不知道怎麼解決那屍婆影體內蟲子的苗三娘那裡,朝她道:“這些蟲子只會吸食血肉,並不會相互吞噬,但我知道另一種蟲子可以吃掉它們。”
苗三娘詫異的看著我,有點不解的道:“這可是屍婆的蟲子,有什麼可以厲害到吃了它們?”
我拉著她,然後叫上夏荷,直接從泰龍村外的那個下井口跳入了陰河。
陰河下面並沒有什麼變化,我劃開夏荷的掌心,將她的手摁在陰河的石壁之上,感受到血腥氣和溫度,那些藏在石壁裡的人臉石蝦蟲慢慢的爬了出來,朝著夏荷的體內鑽去。
夏荷和苗三娘都是不解的看著我,夏荷更是抗拒的想要掙脫開來,卻被我死死摁住。
我卻突然感覺到狂喜,同時真的為神蛇白矖感覺到偉大,她其實早就給我們留下了真正的方法,用她就算化為石頭的血肉,將最後的辦法留給了我們,只是我們並沒有想到。
遠處白水抱著小白走了出來,看著我們從陰河石壁裡引出人臉石蝦蟲,臉色有點發沉,卻並不吃驚。
我靜靜的看著他道:“這是你娘白矖留下來的,她是不是告訴過你?”
在極淵時,白矖和白水說了什麼,他一直沒說,但人臉石蝦蟲可以吞噬屍婆的那些蟲子,這麼重要的事情白矖也沒有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