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情,了情,了的是什麼情?
“張師叔與阿蒲之間情牽百年,其間經歷了許多,因阿蒲代為獻祭,張師叔與師父之間隔閡幾十年,心結不解。所以我們這一輩都以‘了’字取的道號,以師妹這一年來的經歷,自然明白這其中意味,望師妹能早日看透這世間情愛,超脫於世俗之外。”了之說著,聲音越發的沙啞,到最後卻似乎說不下去,扭頭朝我擺了擺手,轉身離開。
畢麗紅的法號叫“摩蓮”,一是清心當時化為青蓮,以此為記;二是他也知道畢麗紅一直認為自己身體汙穢,所以極度自卑,以蓮出淤泥而聖潔的本性,讓她能心生寬慰。
可張天師卻給我取道號,叫了情。
了啊,何為了,又什麼時候了,怎麼去了。
看透世間情愛,超脫世俗之外,又談何容易。
轉眼看著一邊的夏荷和帥哥,赤豹文貍已然回了金雞嶺,而沉吟刀也並未拿回來,估計時間上不允許吧。
“去雲家村吧。”大雨雖然沒有再下,可依舊有著薄薄的烏雲遮著天空,遠處震動不止。
有空響鐘在,天罰對畢麗紅那個嬰兒都不會有事,更何況還有懸空寺那麼多法師。
而白水,我還是想去看他一眼。
“雲舍。”夏荷有點不認同的看著我。
帥哥伸著手掌將整張臉覆住,用力的將臉上的雨水擦掉:“走吧。”
他並未動,而遠處一道低吼之聲傳來,只見一隻木製的朱雀從山腳慢慢升起。
那朱雀之上,郭懷雄靜靜的立在那裡,可也衣衫淩亂而又帶著血汙,明顯早就來了。
魯班術所造的朱雀,帶著符紋之術,與真的朱雀無異,能乘風而上,也能噴火而戰。
帥哥看了看我,終究嘆了口氣,伸手按住我的肩膀,火紅的符紋順著我身體遊走。
火併不是很大,卻又帶著剛剛好的溫度,將身上的水汽轟幹後,他才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將我帶到朱雀之上:“剛生了孩子,就算沒時間坐月子,可身體還是得護好。”
說著將自己的外衣脫給我:“先應一下急。”
我握著那外衣,卻發現夏荷和何必壯也上來了,操控著朱雀的郭懷雄似乎並未聽到。
將他的外衣穿上,我將原本披在身上的窗簾裹在腰間。
朱雀帶著符紋,來去很快,可越靠近雲家村,雨和雷電就更大,烏雲密佈,雨水滂沱,幾乎看不清方向,幸好我們坐的是郭家父子製作的朱雀,而不是飛機,要不然這樣的雷電中,絕對會墜落啊。
在郭懷雄幾次驚險的操作之下,朱雀終究是穩穩的落在了清水鎮。
雲家村已然根本沒辦法靠近,等朱雀落下後,我這才發現,郭永義正站在一把巨大的傘下面,他身後是烏壓壓的人群,雲家的所有人,守泰龍村的了卻他們,龍五和他帶來的人,以及苗三娘他們,還有許許多多各色各樣的面孔。
那把傘極大極薄,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做的,見我們來了,居然還朝我們這邊延展了一下,將整隻朱雀都遮在了傘下。
“根據遮天傘的靈感製作的,不錯吧。”郭懷雄看著外面那把傘,輕聲道:“不是金屬材料,所以不引雷電。”
天雷中驚雷轟隆隆的落下,雲空小臉慘白的走了出來,雙眼依舊帶著懼色。
他肩膀上的翼蛇飛快的飛了過來,卻不再朝我蹭,而是雙眼委屈的看著我。
“傘給你。”帥哥一把抽過郭永義手裡另一把傘,瞪了一眼身後的人群道:“你們送他們去龍虎山吧,那裡比較安全。”
“安全的地方有啊,河邊的院子阿木已經修好了,他們都不肯去,想看。”郭永義指了指遠處雷電交加的地方,苦笑道:“人首蛇身的雲長道,與神蛇白水生死之戰,誰不想站近一點看?”
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我接過帥哥手裡的傘,引著魂植飛快的朝著雷電交加的地方沖去。
“雲舍。”夏荷大聲叫了一句。
卻又被帥哥一把拉住:“她想去,你就讓她去,難不成你讓她一直擔驚受怕,惴惴不安,或者這一世都不得安寧嗎?”
郭家父子的傘製得很好,雨水落在上面,明明打得傘面砰砰作響,可傘身卻半點震動都沒有。
落在蛇山大坑旁邊,卻見蛇身的白水渾身鮮血淋漓的與人首蛇身的雲長道交纏在一塊,不停的嘶吼著對咬,各種術法交纏直下,那個大坑越發的大,越發的深。
“心痛嗎?”遊婉抱著阿媧站在一邊,雨水似乎並不能落在她們周圍:“知道真相後,恨嗎?白水就要死了,你以後不用再心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