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舔過臍帶血,卻並不理會我,只是扁著嘴一臉嫌棄的看著我抱著哇哇大哭的嬰兒。
我生怕這家夥受血肉祭祀上了癮,跟螣蛇一樣要以活人為食,扯著它不敢放手。
外面空響鐘複又震了一下,小龍種瞄了我一眼,渾身金光閃過,順著空響鐘遊走,跟著空響鐘慢慢升起,小龍種猛的長嘯一聲,對著空中還未消散的雷電團沖了上去。
“孩子!”何秋月見小龍種走了,才猛的叫了一聲。
清心急忙收了空響鐘,我抬頭看著小龍種消失在雷電團中,白水急急的上來,將我拉了起來,柳仙扶起何秋月,接過我懷裡的孩子遞到她面前。
天空之中,隨著小龍種的龍吟之聲,雷電團慢慢的褪去,大雨也瞬間停住了。
那小家夥興奮的從天而降,卻再也不肯回我肚子裡了,趴在柳仙肩膀上看著新出生的嬰兒,直流口水。
白水伸手彈了一下它額頭,沉喝道:“他爹以血肉獻祭給你,以後就是這孩子養著你了,別亂流口水。”
小龍種似乎有點怕白水,頭縮了縮,一雙鹿眼依舊帶著嫌棄。
“劉氏豢龍,本就要兩代而成,一代血肉獻,一代豢養。既然龍已成,這雨下不下也沒什麼用了。”白水看著小龍,朝我輕聲道:“劉久標還是算計了你一道啊!”
我苦苦一笑,可他終究還是救了我們。
一聽到劉久標的名字,渾身還是血腥味的何秋月猛的跪在了我面前,看著柳仙懷裡的孩子,朝我沉聲道:“他不姓劉,也不姓何,你幫我找個地方送人吧。”
我猛的抬頭看著她,卻見她眼淚直流,苦笑道:“這是老劉的一點血脈,我護不住,只要我活著,他在我身邊總會被有心人找到蛛絲馬跡。可一個才出生的孩子,要摸去痕跡卻是很容易的。你們找個好人家養著吧,別告訴他父母是誰,也別告訴我送到哪家去了。就當他是個孤兒吧。我只求他平平安安長大!”
“阿彌陀佛!”清心沉沉的唸了一聲佛號,看著下面慢慢褪去的洪水,沉聲道:“蛟龍入水,一去不回,方為大道。”
現在我也顧不得問他重傷怎麼就好了,更顧不上問,原本明明損壞了的空響鐘居然半點事都沒有。
何秋月看了我一眼,轉身對向白水,然後苦笑道:“你們也是快做爹孃的,應該能明白我的心情。做個普通人就很好,很好……血脈傳承裡的東西,這些古怪離奇的事情,都跟他沒有關繫了。”
柳仙懷裡的嬰兒放聲大哭著,那條小龍奇怪的瞄著何秋月,伸出舌頭舔了舔嬰兒的眼淚,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大的小的都在哭。
“我會的。”對上何秋月的眼睛,我低頭瞄了一眼自己的小腹。
我和白水最大的願望也是孩子當個普通人啊。
也許當初宋媛將蘇三月拔鱗送到蘇家時,也想她普普通通的長大的。
這院子已經完全不能住了,白水帶著我們先避開蛇仙廟,至少那裡沒有水。
帥哥卻直接將何秋月送走,龍五他們派人鎮守,雖然沒挖成蛇山大坑,但搶洪救災卻做得很好,明知道泰龍村沒有人,救濟艇依舊開到這裡搜救,連龍五都在船上。
郭永義跟我立在蛇仙廟的門口,看著遠處的救濟艇走遠,朝我輕聲道:“是不是很矛盾?一邊他們派人與你一塊應對驚蟄之戰,生死與共。可大敵消除,卻又與陳無靈這種人合作,挖蛇山找入口,似乎跟你們為敵。但天災來臨,你們卻又站在一邊。”
“您真是真正的生意人,自然看得明白。”龍五挖蛇山,只怕也是為了消除隱患,這是維護和平,我也能理解,所以在蛇山龍五的人我一個也沒有動。
轉身到洞裡,從身上的錢包裡掏出一張破舊的十塊老鈔,讓白水施了個避水的經咒,將這張老鈔放在柳仙不知道從哪裡找來包被包起的嬰兒懷裡。
這張老鈔是毛晚行給我的,他一直在找我師父秦姑婆,他勢力比較廣,如果讓他的人看到這張錢,會好好對這個孩子吧。
朝一邊的帥哥輕聲道:“趁著大水找個小區安全的地方放著吧,最好是龍五他們能看到,或者是毛晚行的人能看到,他灑出去的錢估計也不少,應該沒人會想到我們吧?你訊息靈通,比我們看得明白,幫我送走吧。”
帥哥苦笑的看著我,抱著孩子走出了洞口。
小龍還想跟過去,卻又瞄了瞄我的肚子,估計還沒有完全孵化,只得又不甘心的縮回了我肚子裡。
柳仙沉嘆了口氣,到最裡面給二狗子蓋被子去了。
“天生異象,動亂初始。”清心沉嘆了口氣,將空響鐘拿出來,朝我們道:“要不要看看空響鐘裡面?這口鐘連著陰河,也能看到一些東西,要不然我也不會睡覺睡得好好的,跑過來找你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