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是當然的,白水嘆了口氣:“我從來都不知道,人類想要什麼,當年遊家人跟我交易換蛻皮長生,我以為人類不想冷血無情,子噬其母,不想生命長得沒有意義,而且我也實在不想呆在那種地方,就跟他們出來了。”
“可後來遊家自己不願意放棄長生,只是剝了鱗皮給我,想來當初他們出來,並不是因為意識到自己冷血咯?”白水臉上閃過嘲諷的笑意。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沉聲道:“你後來是怎麼沉睡的?”
“黑門混戰後,換皮的蛇族承受不了蛻皮之痛,我以法力為群蛇護法,卻發現自己也在那時因為吞食了鱗皮開始蛻皮,脆弱無比,只得將法力注到白思身上,讓她和遊家人為群蛇護法,我自己因為蛻皮陷入沉睡。可等我醒來時,蛇族已然繁殖千年,也成為了現在這種普通的蛇類,並沒有跟鱗片人一般長生不死,也不如黑門異蛇般兇狠勇猛有智慧。更重要的是,白思化成了一條蛇骨,雖說靈智尚在,卻修為盡毀,遊家也已然傳承了許多代,並不記得當年我蛻皮昏睡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水臉上露出了嘲諷般的笑意,看著我道:“那時我卻並未發現陰河,只是感覺自己似乎不大想出泰龍村,遊家人騙我,說是蛻皮後本就應該如此,讓我繼續沉睡,同時告訴我阿螣戰死。所以我在泰龍村一直沉睡,一直到遊家以血祭祀,將你獻祭給我複活阿螣,我才醒過來,卻因為心蛇之事,好不容易聚成的修為盡散,又一直沉睡到你被蛇骨裡面的大蛇纏。”
“人類騙起蛇來,想來是十分容易的。連你們人類認為最為狡猾的狐貍精都會被你們人類所騙,更何況是條蛇。”白水臉上的冷笑更甚了。
“我去!”帥哥聳了聳肩膀,湊過去道:“那你豈不是除了睡其他什麼都沒幹?跟那些傻蟒蛇一樣啊,據說蟒蛇也是,除了餓醒,或是交配,一般都是在睡,這是隨了你啊。”
我連忙踢了他一腳,看著白水道:“那雲家村的雲蛇是因為什麼?”
“那條雲蛇內裡是一條異蛇,當年如果不是它,我怎會出了黑門!”白水臉色發冷,沉聲道:“按傳說我娘是隨媧祖離開了的,留下我們兄弟姐妹,並不如螣蛇一般天生就能騰雲駕霧,還得修行。那時普通蛇族因為生命短暫,自然繁殖也快,異蛇兇猛異常,被鱗片人飼養,我們這種神蛇血脈是鱗片人最喜捕食獵殺或者圈養的,我們兄弟十二條蛇,到最後只剩下我和白思,連螣蛇一脈也不知道有多少被異蛇和鱗片人圍攻而死。”
“這很正常吧?”帥哥嘀咕,輕聲道:“升級打怪,養神獸找座騎,你們這種神蛇才更拉風啊?”
白水立馬憤恨的看了過去,帥哥立馬縮了縮頭。
何必壯將帥哥拉走,叫他去處理了金絲眼鏡。
客廳已經被收拾過了,可面對滿牆的蛇皮製口,白水依舊不大舒服,帶著我到了樓話。”
遠處海風吹過來,帶著微微的鹹味,不大好聞。
我手指在扶手上輕輕的摩娑著,單獨相處時,我卻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白水,畢竟雲家村時,我們在半空雷電交加中相對而立。
那時我才明白,原來無論如何,我是人蛇共種,還是站在人這一面;而白水終究是條蛇,有著自己的責任以及過往。
“雲舍。”白水的手指靈活的順著扶手一點點的朝前爬,輕輕的碰了碰我的手指,似乎又怕什麼。複又縮了回去,然後又慢慢的探了過來。
兩人的手指跟兩只小螞蟻的觸角一般,伸伸探探,一觸就離。
那一瞬間的觸感,卻異常清晰。
我跟白水似乎玩上癮了,五指手指一根又一根的點碰著,感覺對方的溫度在那一瞬間從自己的指尖傳到心底。
過了一會,我抬頭朝白水輕輕一笑,他眼底全是笑意,彈動的手指猛的握住了我的手,將我輕輕的圈在懷裡,伸手撫著我的小腹道:“我一直以為那條蛇已經死了,畢竟黑門之戰混亂無比,連阿螣都重傷,它怎麼可能還活著。所以聽見有人供奉它的殘魂,想起黑門之內死在他嘴裡的兄弟姐妹……”
後面的話他並沒有再說,依舊偏著頭在疑惑著什麼。
我伸手覆在他手背上,感覺到他手背震動了一下,輕聲道:“你有沒有感覺那天自己哪裡不對勁?”
白水奇怪的看著我,跟著疑惑的道:“那股子怒意似乎控制不住,就在雲族長說那些話的時候。”
所以他突然出手殺了在交待遺言的雲族長,跟著差點滅了人家全族。
可白水並不是第一次去雲家村,全程也只有死了的雲海陪著,我們都在一起,就算有什麼事情最不容易被控制的也應該是白水,但為什麼他會突然失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