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人氣息是肯定有的,但是這很小是得有多小?”何必壯聽我聲音就知道有事,頭不扭眼不飄的回話。
我想了一下,何必美那麼大的金毛肯定是不成的了:“老鼠那麼大的?”
“不可能。”可必壯直接拒絕,沉聲道:“造畜分兩種,最簡單的就是障眼,但何——,可早已不用。真正的造畜之法,就是將身體無論是骨格還是形狀血肉都改變,所以並不能跟人本體差別太大,你真以為小妹變成只大金毛就是為了折騰你?”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額頭,你試試兩次抱著只百來斤的大金毛上山試試,絕對也會這麼想,只是沒想到造畜還在遵守能量守恆啊,還真是又科學又古怪。
“不過我有個法子可以遮掩氣息,再用障眼法藏身,張奉先應該看不出來。”
“聰明!”我重重的拍了他一下,抬頭朝了斷點了點頭:“上山。”
三十年前是張奉先在山腳接到送了心回山的我娘,十九年前他卻又隨張天師去泰龍村,腳後跟受傷長了瘡蛇,而且除蛇而不去。
張天師比生死更重的內疚,張奉先的刻意提及,還有那個不讓張奉先去哪裡的女鬼,處處透著詭異。
何必壯也太聰明瞭,一點就知道。
先到天師府隨了斷將張北的事情上報了一下,張天師雙眼看透世事,只是苦笑,倒也沒有言其他。
吃過晚飯,我喂過何必美,又給她擦了毛,天一黑何必壯用畜術將她哄睡,跟著在院子裡取了兩片落葉,捏了點土化了水畫符,跟著貼在我後頸上,低低的念著咒語。
開始只感覺有點涼涼的,跟著似乎有一股清風從後頸竄遍了全身,我有點好奇,扭頭正要問何必壯。
嚇得我差點就跳了起來!
一扭頭就碰到幾根長長有胡須,入眼就是兩根露在嘴邊的鼠牙,還有那不停聳動的鼻子:“真正的隱身術是不存在的,但也並不是沒有,只是跟環境融合罷了。比如到了張天師和了然那個境界,道法自然,身存天地間,站在那裡氣息不外露,一般人就看不見,但他依舊在,只是常人感覺不到罷了。這障眼法也是一樣,隱了氣息,在外人眼裡我們就是兩只老鼠。”
鼠嘴一張一合,雖說吐的是何必壯的聲音,卻又古怪無比。
我突然有點後悔,拿什麼比大小不好,拿老鼠。
太猥瑣不說,人家龍虎山院子裡會有老鼠嗎?
但已經這樣了,也就沒什麼計較的了,我跟何必壯避開耳目,不過天師府旁邊也沒多少亂走動的道士道童,入夜後更是見不到人影。
憑著記憶摸入了張奉先的房間,他這會還沒回房,但這房間跟我們客房佈局差不多,只是一床一幾之外,多了張大書桌。
只聽說過床下有老鼠的,所以我跟何必壯麻利的鑽進了床下,幸好用的都是極簡的架子床,並不是席夢思,要不這麼空的房間,真沒地鑽。
沒過多久,照顧張奉先起居的道童送他推手,跟著就離開了。
張奉先自己推著輪騎到書桌前,先是摸了本經書看了一會,就在我以為他就要這樣一直看下去,我們會無收獲時,他突然摸著小腿,抬頭輕嘆了一聲。
見有戲,我重重的捏了何必壯一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外面。
只見張奉先在書桌下面摁了一下,輕微的響聲傳出,他從裡面摸出一本顏色古舊的書來。
暗想這貨七老八十了,在人前又一直是仙風道骨的模樣,不會是藏小黃書了吧?
道家雙修秘法無數不說,中國古代對於房間秘術的書籍更是不少。
就著我極大的目光,只見那書皮上寫著龍飛鳳舞幾個大字: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
我只感覺天雷滾滾,這張奉先果然看小黃書啊。
可大半夜的看一個老道士看小黃書,然後擼啊擼的似乎不大好吧?
何必壯也有點尷尬的瞄我,就在我為自己過於心急做出如此決定時。
卻聽到張奉先又是一聲輕嘆,跟著從破舊的書皮裡翻出一張紙來。
就著昏暗的燈火,我一邊慶幸這障眼法沒讓我變成鼠目寸光,努力眯著眼睛看去,卻見那紙上是一張人的小相,五官清淡如水,雙目幽遠帶著淺笑,似乎站在極遠的地方看著某人。
更讓我害怕的是,這張相赫然就是那個爬我被窩裡的女鬼。
我就知道這女鬼肯定是跟哪個不正經道士玩人鬼情未了,才能出現在龍虎山。
正氣憤著,卻見張奉先顫抖著雙手摸著畫相上的女鬼,跟著那女鬼居然慢慢的從畫上飄了下來。
又鬧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