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蛇頭整個探出,我猛的將小刀將蛇頭釘在地上,旁邊的道士立馬上前幫忙,順勢將灰蛇扯出。
與書中的不同,這條蛇居然長足四尺,一經扯出,蛇尾拍打地面,啪啪作響,卻不一會化成了一淌膿水。
龍虎山自然有傷藥給張奉先敷上,張天師一臉感激的看著我,並親自送我出小院。
在院門口時,我看著張天師,心生敬畏地道:“天師可否告知,奉先道長的傷是怎麼回事嗎?畢竟瘡蛇並不多見,除非——”
“雲舍。”張天師臉帶苦笑,朝我眨眼道:“我都活了一百多歲了,給我留點臉吧,以前做錯的事,就讓我帶進黑門之內吧。”
那就是說,他並不想提及。
想來他也知道,蛇主欲,且從燥。
只有人心慾望過重,且燥動不安時,才會身生出蛇。
一個瘡只是外表而已,張天師不會不明白,可為什麼他依舊對張奉先如此內疚?
晚上我跟何必壯安頓在張奉先的小院旁,再往邊上就是天師府了,可謂是龍虎山重地。
龍虎山沒有我們要的東西,只能等明天張奉先的瘡傷確定無事後,我再試問下張天師十八年前泰龍村的事情,然後去懸空寺碰碰運氣,至少也求點援助,在我有能力控制黑門前,別讓遊婉再催現黑門了。
道家清修,臥室極為簡陋,除一幾一榻之外,並無外物。
我累了一天,卻思緒翻轉,倒床想著白水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在床上翻來複去睡不著,總感覺迷團越來越大。
翻轉之間,被窩似乎都冷了許多,我微微抱胸,想著白水在時,總喜歡從後面抱住我,心中正微酸,卻感覺一隻胳膊慢慢的探過肩膀,朝著我胸前探來。
就著視窗透進來的月光,那胳膊白中帶青,而且十指修長異常如利爪,這明顯就是鬼故事裡的鬼爪啊!
我壯著膽子,強撐著腰緩緩的扭頭,手卻已經摸著枕頭下面的魂植了。
等我扭過頭,只見一個五官清淡如水,雙眼帶著痛苦的女子與我並枕在枕頭上。
她一隻手勾著我的肩膀,一隻手握著被子,雙眼似乎含淚的看著我道:“別讓他去,求求你,別讓他去——”
那聲音低長幽怨,如泣如訴——
也嚇得我小心肝亂跳。
鬼魂我也是見過的,比如何家那竄出來的冤魂厲鬼,還有人蛻那晚河邊隱藏在人群中的鬼怪。
但那些都沒有跟我正面沖突,我從來沒有試想過,有一晚,我一個扭頭,就能看到一個女鬼跟我睡在同一個被窩裡,而且她的頭發還跟我的頭發交織在一塊,她的手還攀著我的肩膀。
最重要的是,這可是龍虎山啊,我住的還是天師府旁邊的院子,居然會有女鬼出現在我床上,這龍虎山的治安問題就這麼嚴重了嗎?
這種出奇不意的恐怖,讓我渾身都在顫抖。
我強撐著懼意,顫抖地對上她那含淚的眼睛:“誰別去,去哪?”
“別讓他去,千萬不能讓他去,求你了。”那女鬼依舊堅定的攀抓著我的肩膀,雙眼沉著的盯著我:“別讓他去,他不能去,不能去——”
隨著她情緒激動,被窩裡更冷了,龍虎山畢竟是在山上,而且道士似乎都是打坐,晚上不用睡覺,所以被子本就不抗寒,我這會又怕又冷,都開始打哆嗦了,再次認識到自己的無能,以及白水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