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如此。”張天師彎腰將我拉起,看著冰床上的人道:“泰龍村的事情,關系重大,龍虎山與懸空寺相守多年,本以為會一直相安無事,卻沒曾想三十年前突發異狀。那時我遠在外地,了心與清空兩人相約而去,等我急急趕回時,卻只能碰到你娘送了心回山。”
“大師如何確定是我娘?”我微微抬頭,看著張天師:“遊家遊婉有兩位,大師如何確定是我娘?”
“因為你娘說過,開啟黑門的遊婉已經被困在蛇仙廟之中。”張天師看著我,輕笑道:“你一定一直在猜,遊家二女,為何都叫遊婉對不對?”
跟這位天師說話,著實輕松。
他朝我擺手,示意我們先出去,裡面確實冷得受不了。
到了正堂,不知道哪裡出來的小道童奉了茶,張天師才道:“遊家奉命鎮守泰龍村,每代皆有一脈嫡系外養,以防萬一。這次黑門祭祀獻身的是你師父奈河姑婆秦德芝對不對?”
我忍著胸口悶痛,點頭無語。
“那你知道三十年前祭祀黑門的是誰嗎?”張天師身子微傾,靜靜的看著我,眼睛裡有著淡淡的波瀾。
從劉久標那裡得知三十年前黑門開過後,我就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總以為三十年前並不是跟現在這樣結束的,可當我看到冰床上的了心時,我就知道必然有那麼一個人,跟秦姑婆一樣,祭祀了黑門,要不了然和摩鳩怎麼會這麼清楚在什麼時候放血祭祀。
“是你外公宋棲桐,滇南蟲崖宋家長子。”張天師嘆了口氣,沉聲道:“這次黑門被控制那晚,據說人蛻將成,引得遊婉出村,他們才趁機控制住。那你肯定見過夏荷了?”
我又啞然,沒想到夏荷所說的我要去滇南蟲崖,原來是這麼個原因。
突然為外婆感覺到心痛,當年開啟黑門的是自己的女兒,獻祭的是自己的愛人,一夕之間損失了兩個親人,她又是怎麼撐下來的?
“黑門就沒有辦法關嗎?”這是我來的第一原因。
張天師搖頭:“黑門一直存在,沒有祭祀不會了出現,也不會開。”
“遊婉為什麼要開黑門?”我一直想不明白,這瘋婆子兩次開了黑門,到底是為了什麼。
“沒人知道。”張天師的眼裡終於流露出了黯然,看著我沉聲道:“雲舍,沒人知道黑門後面是什麼,也沒有知道黑門全開的後果是什麼?但你見過黑門開,出來的東西,你認為黑門能開嗎?遊家鎮守泰龍村就是在守黑門,也只有泰龍村的人祭祀才打得開黑門。龍虎山以及懸空寺的任務,就是在黑門開的時候,不顧一切助遊家將黑門關上。賠上一代又一代最出色的弟子,也在所不惜。”
“如果這次遊婉接著開啟黑門,那麼就該我去祭祀了。”張天師臉色十分平靜,看著我輕聲道:“你外婆沒有告訴你黑門和泰龍村的秘密,想必也是從遊婉那裡明白,有些秘密沒人知道更好,斷送在她手裡就算了。我也老了,該跟你師父一樣,樂天知命,做自己該做的事情,而不是任由徒弟一個個的去送命。”
“師父!”了斷突然發聲,臉色鄭重的道:“我跟了然師兄商量好的,下次該我。”
“你做了然的事情,我做宋棲桐和秦德芝的事情,並沒有沖突。”張天師朝他擺手,不再執著這個問題,而是朝我道:“還有什麼問題?”
我靜靜的打量著他,面對生死,他恍若談及杯中茶水般自然。
如果黑門再開,我又當如何?
白水不在,我能控制不被拘回泰龍村嗎?
“白水——”說到這個名字,心中微痛:“有辦法救醒嗎?”
“我不知道。”張天師抬頭看著門外,輕聲道:“他不來,我連他到底從何而來都不知道,如何救治。”
“那蛇骨呢?泰龍村的事情,皆是從一串可引來許多大蛇妖的蛇骨而起,您知道這蛇骨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泰龍村一串,文升村畢家一串,都是大隱患。
張天師執茶盞,靜靜的緩頭:“泰龍村的事情,我所知並不多。蛇骨是什麼,我從未聽說。”
室內一片沉默,我靜靜的抿著茶壓下心中的失落,看了一眼腳下的地板,咬了咬牙道:“龍虎山符陣威力極大,我想請天師幫個忙?”
張天師挑眉朝我執手,我才輕聲道:“請天師佈下符陣,將整個泰龍村都封住。”
“不是說遊婉從裡面封了泰龍村嗎?”張天師微頓,跟著卻又失笑道:“我明白了。”
遊婉封村,是由她掌控主動權,別人進不了,她卻能出來。
而如果我們從外布符陣,她也出不來,那麼有些事情她自然也辦不了。
至少可以讓我們有時間弄清楚,黑門和泰龍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跟遊婉手裡的蛇骨又有什麼聯系,那樣我就多點希望下次黑門開時,能一次性解決。
“知道這消耗太大,我會盡量想辦法彌補的,但請天師一定相助。”我手裡握著秦姑婆收下來的大量名帖,卻並沒有龍虎山的。
張天師朝我挑了挑眉:“上山前你看到前面的旅遊區沒?”
我頓時詫異,不知道好好的商量問題,怎麼跑到旅遊區去了,可面對長輩,還是隻能點頭。
“是不是感覺不錯?龍虎山能傳承上千年,自然是因為當家的天師會經營。”張天師朝我眨了眨眼,嘴角上揚:“我幫你也可以,不過你先得幫我個忙?”
我暈得更厲害了,說好的德高望重,仙風道骨,正派領袖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