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的驚醒,急忙拉開房門沖到對面,用力的拍著夏荷的房門,裡面卻半點聲音都沒有。
複又急急的轉到窗戶邊,我學著何必壯的模樣,攀了過去,想朝裡望,卻發現窗子關死窗簾也拉上了,看不見裡面半點情況。
“讓開!”正著急,秦姑婆突然從樓下爬了下來,拿著一把錘子對著玻璃就砸了過去。
窗子破開,那股香味更加濃鬱了,腹中蛇胎十分興奮的遊動,比當初在蛇仙廟聞到單信點蛇骨香時更甚。
我心裡暗叫不好,隨著秦姑婆急忙用腳將剩下的玻璃踢開,鑽了進去。
一入房間,裡面的異香讓腹中蛇胎亢奮不已,飛快的遊動,不時撞擊著肚皮,讓我十分不舒服。
浴桶裡面夏荷低低的呻吟,深身赤裸卻又如同無骨一般趴在浴桶邊緣,雙眼迷離,瞳孔細縮如蛇眸般斜長,卻又媚若遊絲,直直朝我勾了過來,張嘴就發出低低的痛呼聲。
那桶中泡澡的人血已經失去了原有的顏色,在桶邊放著一個古香古色的香爐,那濃烈的蛇骨香就是從那香爐裡傳出來的。
香爐裡的細煙嫋嫋,從孔洞中冒出,一縷縷細煙如同靈蛇一般在半空中伸展著身子,隨著香煙上升也緩緩遊走,無聲的嘶吐著蛇信。
就在香爐邊的地上,還有著無數細細的蛇影遊動,就像當初阿曼的屍體要被燒時。
嚇得我急忙後退,這才發現整個房間時都是那種若有若無的蛇影,碰到人腳,還會抬頭昂首嘶叫。
我立馬知道不對勁,瞄了一眼那香爐,卻見那爐身上雕著細鱗,狀若蛇身,再細看之下,香爐嘴居然就是一張開著口的蛇嘴。
這香爐的形狀居然就是一條盤縮著昂頭張嘴吐信的怪蛇,只是蛇下有腳,四爪如鷹緊緊的扣著地面。
“你不要命啦?這蛇髓藥性霸道不說,你們用的還不是普通的蛇髓。”秦姑婆對著她不滿的沉喝一聲,跟著揭開香爐蓋,只見裡面一條大拇指粗細的暗黃骨髓已經燃了小半了。
蛇骨香能勾蛇性,人要如蛇蛻皮,必先如蛇般斷骨。
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夏荷居然還有這樣的寶物,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她人蛻來得這麼快。
不是說還要熬一次三靈湯嗎?怎麼這就開始了?
這會她趴在桶邊,雙眼迷離的看著我:“雲舍,雲舍——”
她似乎痛得厲害,光滑的背部抽動著,脊椎好像一節節的在動,讓我想到當初蘇閩背後的阿金。
急忙湊了過去,我張嘴想安慰她幾句,眼前就是一道冷光閃過,夏荷將她那把小刀遞給我,臉色痛得扭曲,卻咬牙朝我道:“如果蛻皮失敗,你就用這刀劃開我的皮,將我剝出來,我還不想死!”
那小刀形如柳葉,薄若蟬翼,帶著冷冷的寒光,我見她用這小刀刮破過訛獸的皮,將羅杏華拉出來。
蛇蛻皮一旦失敗,就會死亡。
夏荷的人蛻是被強行催出來的,風險比蛇蛻皮不知道高了多少,剝出來骨如蛇斷,也不一定活得成。
我接過小刀,依舊朝她重重的點了點頭。
“多謝!”她苦苦一笑,轉眼看著秦姑婆道:“黑門現,蛇禍始,我沒有時間了。”
說完,她猛的昂頭痛叫了一聲,挺直了身子,全身骨頭發出嘎嘎的拉扯聲。
她身子柔軟,本就半趴在桶邊,隨著身子抽動,頭重腳輕瞬間就滑落在地上。
“你去拿藥,催蛇性。”秦姑婆連忙將燃著蛇髓的香爐拿過來放在夏荷面前,臉色沉著能滴出水來。
夏荷這時痛得講不出話來,雙手緊緊的抓著地面,背上的骨頭一下又一下的拱動著,時不時傳來輕微的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