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居然還想用那些冤魂養出來的魂植為已用,我抬眼準備將魂植拿回來,卻見地上已然長出了半米高的小苗,一節節嫩葉飛快的朝上長,不一會就爬上了院牆。
嫩嫩的藤蔓順著院牆如蛇般的遊走,葉片招展,帶著沙沙的響聲,似乎在歡呼著什麼。
“一念花開,一念花落,雲長道不愧是當年的那個人。”秦姑婆靜靜的看著爬山虎遊走,轉眼看著我道:“雲舍,你要記往你剛才催生時想的是什麼,念力主感化,這魂植跟了你也有謝你幫她們報仇血恨的原因。”
我點了點頭,將魂植下面的土埋好,正想屍鸞要住哪裡呢,它卻一展翅就縮排了濃密的爬山虎中間,想來它當年在元生院,也是這樣陪著雲長道的。
收了鋤頭,正準備進院做飯,卻聽到院門口一個聲音道:“雲舍在嗎,我想請她幫我熬個湯。”
我猛的轉身,卻見一個渾身灰撲撲的人站在院門口,臉上幹起了白皮,嘴唇也幹得開裂滲出了血絲,連眼睛好像都透著幹意,不停的眨。
“我有錢。”那人十分緊張,似乎怕我不肯接收,急忙從包裡掏出個檔案袋倒過來給我看,裡面全是一紮紮的現金:“是劉叔介紹我來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劉叔?劉久標?
我才回來,連他都沒見著,這個人怎麼就找了上來。
黑門開,泰龍村出了這麼大事,我本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事,可見想到劉久標嘴裡的蛇禍,剛才嗜謊鬼又提及了蛇禍,而白水似乎沉睡了十八年,並不知道泰龍村蛇禍的事情,看樣子還是得從劉久標入手。
“你先進來吧。”我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院門,對於何必壯要修鐵院門的願望又一次表示了贊同。
“任風起雲湧,走自己要走的路,做自己該做的事。”秦姑婆見我引人進去,臉色平靜的看了我一眼,眼裡卻帶著認同。
我突然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如果不是想著套劉久標的話,我也不會讓這人進來,心境還是不如秦姑婆啊。
將人帶進堂屋,禮貌的倒了杯水,可這人卻一口氣喝了下去,朝我晃了晃杯子苦笑,跟著手腳飛快的倒水,一次灌了五六杯後,他肚子已然脹得老大,可嘴唇卻依舊是那幹得滲血的樣子。
等他灌到第八杯時,我才隱隱發現不對,這人明顯幹得厲害,可接連喝下八杯,卻也幹得古怪了。
又眼神看著他,他似乎也不大好意思,有點尷尬的將杯子放下,坐在我對面,卻又不停的搓著手,不時的伸了舌頭舔著出血的嘴唇。
“劉叔怎麼跟你說的?”我瞄了他一眼,拿過杯子又倒了半杯水遞過去:“抿點在嘴唇上吧,這是怎麼回事?”
這人接過杯子眼裡露出狂喜,跟著就大灌了一口,吞下去後似乎才想起來,又有點倉皇的將杯子放下,小抿了一口,才低聲道:“其實也並不算是劉叔介紹的。”
他叫丁紹生,是個生意人,具體做什麼他也沒說,住在市時,跟劉叔據說是有一定的交情,大家都說劉叔要死了,這些天卻見他好像臉色紅潤了一些,後來打聽是在我這裡治的,他就找了過來,怕我不同意才跟我說是劉叔介紹的。
我聽著眨了眨眼,想著這人如果不是太實誠,就是太聰明,讓他接著說。
“我從半年前開始,就感覺渴得厲害。”他將衣袖褲腳全部往上擼一點,露出下面幹得發白的面板,所有的面板上都有著白花花的死皮,他隨手一抓就跟雪花一般朝下落:“開始我還以為是糖尿病,去醫院一查哪哪都正常,可就是渴啊,您看,這嘴——,還有這皮——”
他著急得又要去撓,那皮屑都飄起來了,我忙朝他擺手:“確定不是面板病嗎?”
“怎麼可能,我這個人潔身自愛,不會有面板病的。”丁紹生慌忙擺手否覺,又抿了口水道:“擦再好的乳液用再好的護膚品都沒用,就是幹,喝再多的水,也沒用!”
“您有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我覺了半晌,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接了這麼多的活,找來的人,大多都是有原因的,丁紹生那麼急著否定自己有面板病,肯定不會沒有原因吧。
“這個——”丁紹生眼神閃了閃,朝我湊了湊,小聲道:“偷稅漏稅,以假代真,摳扣員工的工資這些算嗎?”
我直直的看著他,想確認他是不是說假話,卻見他苦笑著抿嘴,那幹涸了一層黃皮的嘴唇上立馬湧出了一條血絲,一縷鮮紅的血才湧出來,卻又瞬間縮了回去。
而那血絲下面,好像有什麼蠕動了一下,讓我瞬間想到了何秋月眼底那條腥紅的蟲子。
丁紹生似乎也感覺到動了,又不好伸手去摸,只能繃了繃嘴唇,那血滲出得更多了。
那條頭發絲大小的蟲子似乎也有了感覺,慢慢的弓起了身子,蟲頭對著血,如同一隻血蛭一般吸著那湧出來的血。
劉久標風幹的身體,何秋月眼底同樣腥紅的蟲子,還有丁紹生幹得不行嘴唇上的吸血蟲,似乎有一種聯系,可我卻抓不到那根隱形的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