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外婆臉色突然變得嚴厲,似乎對我不著家有點生氣。
“外婆!”我鼻子突然發酸,抬腿就朝著她走去,卻有什麼大力拉著我。
“阿舍,還不回來!”外婆又朝我沉喝了一聲,可一揮手,她手腕上一道鮮紅的血水滑落。
那血滴落時,一股子香甜的氣息散開,我嘴間瞬間涎水直湧,拼命的掙紮著,卻怎麼也掙脫不了身邊的那道束縛。
肚子越來越餓,外婆的臉越發的慈祥,我只想跟著外婆走去。
“雲舍!”突然一個高昂的叫聲在耳邊炸開,跟著熟悉的柔軟封住了我的唇,一股溫熱的東西夾著腥甜味朝著我喉嚨裡湧去。
我慌亂的搖頭,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只看著外婆的臉慢慢的露出猙獰的神色,臉上長出青銅色的鱗片,尖聲道:“你攔不住的,她本來就不是你們可以染指的,她會回來的,會回來的。”
“滾!”熟悉的聲音夾著從所未有的怒氣,如同平地炸雷。
我猛的驚醒,卻見白水嘴角含著血,滿臉怒氣的盯著對面的石壁,雙手卻死死的將我扣在懷裡。
對面的石壁已經恢複了原先的模樣,那些人臉石蝦蟲也不見半點蹤跡。
而旁邊又有人驚醒過來,卻都臉色難看,有幾個晃動了兩下噴了一口淤血,被同伴急急扶住。
被白蛇吞了貓的那個老婆子一直一動不動,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石壁。
“東北走陰婆,一世與黑貓為伴,生死相依。”秦姑婆看了白水一眼,無奈地道:“雖說如果不是你吼一聲,這裡所有人都不會這麼快醒來,也有可能會成為人臉石蝦蟲的食物。可這走陰婆年紀大,又因為失了黑貓道行大減才這樣的,這裡已經開始,所以——”
那老婆子的同伴是一個長著一雙桃花眼的中年女子,這會正著急的,可來的人都受了不少的影響,誰又幫得了她。
我知道剛才白水對那走陰婆發難,最主要的原因是立威,畢竟湘西三邪本就打過蛇胎的主意,而紀家和雲家也在旁邊看著,那走陰婆雙眼更是直勾勾的盯著我的小腹,殺雞敬候總是要的。
拉了拉白水,他冷哼一聲,招來白蛇守著我,走到那走陰婆身邊,修長的手指點住她的靈臺,猛的用力一戳,沉喝道:“回!”
只見他手指直接戳入肉中,鮮紅的血湧出,陰河之中有著水花輕輕跳動,跟著走陰婆身子突然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水主陰,通亡靈,這陰河本就直通黃泉,所以極易走魂,如果不能召回,魂歸黃泉,也就回天乏力了。”旁邊一個裝著道袍的青年道士沉嘆了一聲,朝走陰婆的同伴道:“這招魂之術雖說容易,可要跟地府搶人,道行是其次,主要是——”
“在下正一教了然,奉勸各位,有可為有可不為,天地大道,正道雖滄桑,卻終歸是正道。”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恭敬的朝著白水作了個揖:“正一瞭然敬上,以前多有得罪,望尊上見諒。如若方便,請攜雲舍前往龍虎山,天師必當下山親迎。”
龍虎山天師?
我猛的回頭看著夏荷,上次就是她以蟲崖一個救命之恩請龍虎山的人佈下符陣傷了白水,怎麼這個瞭然卻對白水如此恭敬。
就算我不大瞭解道宗的事情,但龍虎山天師是什麼份量我還是知道的,白水上龍虎山卻得了然許諾天師下山親迎,這是示好更是威懾在場其他人。
雲族長臉色突然變得極為難看,紀家人戴著面具看不出來,但至少湘西三邪都面露驚色,其他人不瞭解白水的身份,都震驚加疑惑的看著白水,卻又不敢過度打量。
“哼!”突然夏荷冷哼一聲,不屑地道:“龍虎山也是如此欺軟怕硬嗎?”
“夏施主。”瞭然朝夏荷點了點頭,苦笑道:“當初你對天師有所隱瞞才讓龍虎山闖下如此大禍,只盼您能早日——”
“不用!”夏荷對龍虎山似乎並沒有什麼敬意,朝瞭然冷哼一聲,轉身就朝水裡走去。
瞭然也並不多說,只是恭敬的朝著我和白水行了禮,也飄然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