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事情本身就很簡單,比如生和死。”我看著他又將手伸進了口袋,似乎握緊了什麼,心裡突然有點發酸。
當晚詹少思似乎十分興奮,在房間裡低低的唱著歌,但歌詞我完全聽不懂。
第二天早上,他吃過早飯後就急急離開了,在鎮上時,他還特意吃了一碗豆腐腦,臉上的表情比那天夏荷更享受。
我依舊賣著湯,想等那個知道泰龍村來歷的老頭子出現,可依舊沒等到他。
就在我快要將湯賣完時,來了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剪著寸板頭的青年,他長相十分俊朗,渾身幹淨利落,卻帶著生人勿進的冷意,用現在的話說,就是高冷禁慾系。
他走到我面前要湯時,我突然聞到他身上一股熟悉的腥味,盡管他噴了古龍水,但以我最近的接觸,還是聞到了他身上香水味下的蛇腥味。
這讓我身體瞬間繃緊,中山青年那樣子,似乎並不是沒錢人,不可能是養蛇賣蛇的人,那麼他身上的蛇腥味是怎麼回事?
他要了一碗湯,坐在桌邊靜靜的喝著,他喝湯時雙手食指和拇指捧著碗,抿著嘴輕輕的吹了一下,然後喝上一口,等湯到了嘴裡,嘴唇上卻不沾半點油星,明顯就是個有修養的人。
“妹紙,來碗湯。”正看得中山青年,一個穿著灰舊上衣的中年大媽走了過來,有點不捨的從兜裡掏出十塊錢:“你這一碗湯就要十塊錢啊?人家當街粉館一大碗牛肉粉才八塊呢?你這湯也太貴了吧?”
她這話音一落,中山青年立馬皺起了好看的眉毛,我朝大媽輕輕笑了笑,盛了碗湯遞給她,卻沒收她的錢:“您是第一次來,送您一碗嘗個鮮。”
來這裡喝湯的大多都是熟客,可畢竟是鎮上,捨不得的也有。
“真不要錢?”大媽捧著碗,眼睛溜溜轉的看著我。
見我點頭,她立馬端著碗坐在旁邊,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喝得滋滋響,跟旁邊那姿態優雅的中山青年比起來,她喝湯的樣子讓我有成就感很多。
喝完湯,大媽舔了舔舌頭,拿著空碗朝我遞了遞,似乎讓我再來一碗,我當作沒看到一樣,收了碗:“您還有事?”
大媽見我收了碗,有點不滿的嘀咕,似乎是說湯都這麼少,卻也不敢太大聲,坐在那裡張望了好大一會,才朝我道:“妹佗啊,聽說你們這還有很厲害的湯啊?”
我見她那亂轉的眼珠子,似乎是有事:“是啊,您有什麼事?”
“沒!我才沒事,就是問問。”大媽立馬將眼睛垂了下去,坐在那裡不說話了。
等我將一鍋湯賣完,那中山青年碗裡的湯還沒見底,而大媽幾次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也不催她,將東西收拾好,假裝收凳子走到中山青年對面,他坐了一會,周圍那股子蛇腥味就更濃了。
“錢!”他似乎並不喜歡人靠近,掏了一張嶄新的一百放在桌上,起身就朝外走。
當他從我身邊離開時,那股蛇腥味刮過,我可以確定那蛇腥味就是從他身上傳來的,難不成這人跟白水一樣,是一條蛇變的?
“一百?”我正疑惑要不要跟上去看看,那大媽吃驚的走了過來,捏著那張一百:“一碗湯就賣一百?你們這是什麼店啊?”
她這一攔,那中山青年已經走出去老遠了,我實在不知道這大媽是什麼個意思,皺著眉看著她道:“您有事就直說吧,現在沒人了。”
她捏著那一百塊錢,訕訕的遞給我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們這裡有沒有可以打掉肚子裡面東西的湯藥啊?”
一聽這話我就有點來火了,她以為十塊錢一碗湯就能打胎,這想法得有多老啊,當下沉嘆了口氣道:“現在鎮醫院無痛人流也很便宜,而且安全,您可以去那裡。”
“不是我!不是我!”大媽立馬就急了,看了看店門,拉著我神神秘秘的走到角落,小聲地道:“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她大了肚子,用過幾次藥都沒打下去。去醫院照了下,結果那肚子裡根本就沒有孩子,而是一條盤著的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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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