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那是因為她剛剛進食,或者長期以蛇骨為食,所以積食不化發脹,那麼現在微微拱動的又是什麼?
手不自覺的撫到了自己也在輕微拱動的小腹,那裡面剛才人頭蛇怪的蛇信掃過時,也有什麼東西在拱動,雖然只有幾天,可他在我肚子裡,就已經能感覺到同類了。
也就是說,這個跟我張著相似臉的蛇娘子,肚子裡也懷了蛇種。
可這洞裡似乎那蛇臉人和人頭蛇怪都不會下來,他們似乎害怕什麼,只是將我扔了下來,那麼能讓這女人懷上的又會是誰?
腦子裡面猛的想起,入口時,那塊帶著人皮的蛇鱗,難就成就是那東西進來讓這女人懷上了蛇種?
“蛇種?”這時那女人慢慢的抬頭,眼裡帶著痛苦的看著我:“多——久——”
她聲音幹澀而艱難,似乎許久未曾開口。
見她似乎沒有惡意,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才幾天。”
“走!快——”她目光留戀的在我臉上掃過,慢慢的從洞頂爬了下來,緩緩的朝我靠近,把地上那根她剛敲斷的蛇骨遞給我,又伸出一隻手接了一捧洞頂滴下來的水遞到我面前:“不要喝!”
那一捧水在她掌心慢慢沉底,不一會就見她蒼白的掌心沉澱了一層薄薄的粉白的東西。
“別——喝——”那女人又將蛇骨朝我遞了遞,眼神艱澀而又痛苦的看著我,眼淚突然就這樣落了下來。
“讓我吃這個?”我接過蛇骨,十分疑惑的看著她道:“遊婉是我娘,遊華珍是我外婆,你叫遊什麼?”
“走!”她眼裡閃過痛色,只是將那蛇骨朝我手裡一塞,眼淚順著她病態蒼白的臉滑過,她卻依舊只是朝我低吼:“快!”
我接過蛇骨,心底無數的疑問閃起,張嘴朝她沉聲道:“我外婆死了,她似乎有什麼不想讓我知道!我弟被咬,身上長了鱗片!”
只見她身子一緊,原本緩慢的發聲突然變得流暢,朝我低吼道:“快走,別生下肚子裡的東西,快走,順著骨頭一直朝前,快!”
我想問什麼,可見她聲音發緊,甚至想走過來,拉著我,知道這地方不可多留,但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看著她道:“你不跟我一塊嗎?”
“走!”她伸手猛的拉住我的手,朝蛇頭那邊一推,低聲吼道:“蛇骨,蛇骨——”
她眼帶急色,卻似乎組織不到語言,只是不停的朝我說著:“蛇骨,吃蛇骨——”
“你叫我吃蛇骨?”我將手裡的那根比我胳膊都長的蛇骨刺朝她舉了舉,邊朝後退邊:“我記得了,你跟我一塊走嗎?”
“吃蛇骨,另外的——”她越是著急,舌頭就越發的打結,嘴唇抖得十分厲害,而喉嚨更是鼓動得跟一隻蛤蟆一樣。
我見她發急,不知道為什麼,又緩緩的走過去,朝她的胸口伸手,想幫她順氣,或許是因為那張臉跟我太像,也許血緣之間就是如此,總會莫名的親近。
“另外的蛇骨!”她猛的低吼出聲,一把將我朝前推開,朝我低吼道:“吃家裡的蛇骨,家裡的!”
家裡的蛇骨?我家裡根本就沒有蛇骨?
可轉念一想,外婆家裡是有過一條蛇骨,就是那條跟我一塊生下來泡在蛇骨雄黃酒裡十八年依舊活著,被白水放出來的那條,她是讓我吃那條蛇骨?
伸手拉著那女人的手,我正想拉著她一塊走我離開,順帶細問,她瞳孔猛的縮緊,臉上閃過狠色,一把將我推出老遠,猛的朝著她出來的方向游去。
我被她推倒在地,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慌忙想從地上爬起來追上去,我還有很多疑問沒有問呢。
還沒起身,就聽到遠處的黑暗中傳來重重的腳步聲,然後低沉的笑聲傳來:“遊婉,今天的水喝了嗎?”
遊婉?
我娘就叫遊婉?
而這女人也叫遊婉?
但我可以確定這女人的五官跟我娘還是有點區別,那麼這麼相似的兩張臉,誰才是真正的遊婉?
這跟我又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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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