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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學期在匆匆忙忙中漸漸接近尾聲,期末複習轟轟烈烈地被提上日程,對高三學子來說,迎接他們的是一場全市考生的大排隊。
歐陽晚上10點多一點回到家,洗漱完畢趁著清醒還會再學一個多小時,學到差不多12點睡覺,他天生聰明,又懂得刻苦努力,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卻絲毫不敢鬆懈,到了高三,身邊湧出太多突然勤奮突然開竅的同學,大家都比平時肯下苦,他對自己的要求也從來不會變低,強大的自控力讓他從小到大一直是優秀者中的翹楚。
歐陽做了一份數學模擬卷,時針分針即將在數字12處彙聚,他隱約聽見媽媽一陣焦急地呼喊,以為是出現了幻聽,合上書本,閉上眼睛輕揉著太陽xue,房間的門被暴躁地推開,發出“咣”的一聲。
他心裡猛地一驚,直覺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
白真披頭散發地扶著門把站在門口,抖著聲音說道:“怎麼辦,你妹妹燒到了40度,晚上臨睡前給她吃藥了,可剛剛我一摸,一摸,發現燙得厲害,量了體溫,燒到了40度。”話說到後面,白真帶了哭腔,不斷重複著那句怎麼辦,該怎麼辦?
“快送醫院啊。”歐陽一下子從凳子上站起來,不知道是心裡焦躁還是起得太猛,一股血沒送上來,他暈乎乎的。
“現在已經12點了,我們怎麼過去?”白真依然沒有主心骨,呆呆地問,眼眶中朦朧的水霧終於彙聚成雲,幻化成雨,淋濕了整片眼睛,並源源不斷地往外溢位來。
“我騎車帶她過去。”歐陽伸手去夠床上的大衣,手伸出去僵了僵,補了一句,“她如果現在意識模糊,坐不了車,我就揹她過去。媽,別急,有我在,沒事兒。”
少年臉上的輪廓還未完全鋒利起來,因為消瘦身子板兒看上去也不硬朗,但白真恍惚中在歐陽身上彷彿看見了歐晨的影子。
電光火石的剎那之後,她回到現實,低下頭抹淚,“雲雲她出了一身汗,這大冬天的,溫度都在零下,我們在外面折騰一晚上怕她受不住,這麼晚只有人民醫院急診還開門,可人民醫院離咱家太遠了。”這些所有不利的因素她在給歐雲量體溫時腦子裡便過了好幾遍,心悸得不行,冷汗冒了一背,現在還黏在身上。剛剛恍惚中彷彿看見歐晨之後,她徹底卸下所有在孩子面前的偽裝和矜持,把焦慮和害怕都寫在臉上,帶聲兒地哭了出來。
白真感到一股絕望,徹徹底底的絕望,把她壓得喘不上氣來,情緒在崩潰的邊緣徘徊。這麼多年,她一個人撫養兩個孩子長大沒說過苦,家庭工作兩頭兼顧沒喊過累,日子過得清貧卻知足,有很多很艱難的時刻,卻從來沒有任何一個時刻像此刻般讓她如同往深淵墜去。
無比黑暗的深淵。
她想如果歐晨還在,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辦法,他一定可以扛起所有的災苦,他們家條件會比現在好很多,歐晨會抱著女兒開車去醫院,會安慰她讓她安心,天似乎從來都不會塌下來。
如果他還在,就好了。
“我去找人開車載我們過去,媽你不要亂,你替雲兒收拾一下,一會兒我來接你們。”歐陽利索地穿好大衣,匆匆奔出家門,帶起一陣風。
他快步跑到蘇炑家門口,先拿起手機打了他家的座機。
田豔每天腦子裡事兒很多,她睡得淺,電話的音樂鈴聲傳進耳朵,她迷迷糊糊睜了眼,定了定神,確定是自家的電話在響。
她有氣無力地穿好拖鞋,帶著滿腹疑問走到客廳接起了電話。
“喂,請問你是?”
電話那端的歐陽一聽聲音,立即誠懇地說:“田阿姨您好,我是歐陽,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妹妹發燒燒到40度了,我想請蘇叔叔把我們送到醫院,真的很抱歉這麼晚打擾,可我們實在沒辦法了。”
田豔聽著聽著,睡意全消,心裡竟也跟著焦急起來,她趕忙說:“歐陽不急啊,我馬上把你叔叫起來,你們收拾一下,他一會兒出去。”
“嗯,好的,謝謝阿姨。”歐陽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