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拂,碧波盪漾。
一襲紅裙乘扁舟,滿湖白荷迎風展。
哆蘿獨自划著小船,在湖中的荷花群中,緩緩穿梭。
她伸出玉白的纖手,隨手採擷著身邊的蓮蓬,清麗的眉宇間,藏著深深的心事。
周敦的宴請,看起來並不簡單。
但是,為了能夠得到那枚誅仙字,再危險的地方,她也要去。
傍晚的夕陽,掛在遠處的山頭,搖搖欲墜。
採摘了幾朵蓮蓬後,她便划著小船,上了岸,回到了暫住的地方。
住在隔壁的那個小姑娘,此時正蹲在門口,撅著屁股,很認真地盯著地上的螞蟻,一動不動,腦袋上編制的許多小辮子,看起來可愛極了。
哆蘿眉宇間的憂愁,稍稍舒展,悄聲走過去,突然把手裡的蓮蓬伸到了她的面前,想要嚇她一嚇。
結果小姑娘還是一動不動,完全沒有理會她,更沒有被她的突然出現而嚇到。
哆蘿在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這個可憐的小姑娘,顯然是患了什麼病,不然不會這般內向與安靜的。
她在小姑娘的身邊蹲了下來,幫她剝了一粒蓮子,送到了她的嘴邊,道:“吃。”
小姑娘這時候,方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哆蘿只得把蓮子放進了自己的嘴裡,輕輕咀嚼了下,有些苦澀,也有些甘甜,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啊?”
這是她第三次詢問了,結果可想而知,小姑娘依舊沒有回答。
但是,這名小姑娘,卻是動了動眉頭,忽地湊近了他,在她身上嗅了幾下,眉頭蹙的更深了,向來不含任何情緒的眸子裡,似乎還隱隱露出了一抹擔憂。
哆蘿微微一怔,疑惑道:“怎麼了?”
小姑娘蹙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方開口道:“壞。”
“壞?”
哆蘿更加疑惑起來,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小妹妹,莫非你覺得,我聞起來,像個壞人?”
小姑娘搖了搖頭,抬起手指,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方指向了一個方向,道:“壞。”
哆蘿向著那邊看了一眼,心頭忽地一動,試探性地問道:“你是說,住在青宮裡面的那個,就是剛剛與我坐在船上說話的那一個,是個壞人,對嗎?”
小姑娘點著頭,很憂慮的看著她。
哆蘿臉上露出一抹驚訝,周敦是壞人,她自然知道,但是,這個小姑娘,為何會擔心和關心她呢?
兩人本是陌生人,她只不過與她剛剛認識,連名字都不知道。
她只是在夜深人靜睡不著時,出去走走,看到她也睡不著,然後就過去跟她說了幾句話,其實,就是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而已。
小姑娘不愛說話,問她話,她也不愛回答。
那幾次,都是她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在說著自己的心事,說著自己的悲傷。
有關於公主的,也有關於那個少年的。
她只是覺得這個小姑娘並不像壞人,又身懷某種疾病,一開始,還以對方是個啞巴呢。
所以,她沒有任何防備,把心中隱藏了許久的傷心,傾瀉了出來。
而小姑娘,這麼多天來,僅僅就對她說了不到五個字而已。
更多的時候,是沉默不言。
現在,小姑娘為何突然關心起她來了呢?
實在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