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深處,幽暗陰森。
漆黑的井水,像是沉睡了數百年的死水一般,紋絲不動,沒有任何生機,同時還散發著一種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井底淤泥之中,露出了幾截森森白骨,看起來年代頗為久遠。
在靠近井底的石壁上,生滿了青綠色的苔蘚。
那些苔蘚像是湖中漣漪一般,一圈圈地旋轉著生長,組成了一道奇怪的圖案。
普通人的肉眼看不出來任何異常,最多有些奇怪罷了,但是如果讓在黑夜中游蕩的鬼怪來看,這裡就是一道青色的石門。
石門上爬滿了綠幽幽的樹藤,隱約露出的門環上鏽跡斑斑。
在石門正中的位置,銘刻著一顆相貌猙獰的鬼頭,鬼頭獠牙外露,雙眼瞪圓,凶神惡煞的氣息自然而然地散發而出。
此時,門後面傳來了兩隻小鬼忐忑不安的議論聲。
“老古,你說上面那位,真的只是一名普通的小鬼嗎?如果真是的話,那為何阿吊兄弟倆頭頂上的鬼火那麼厲害呢,連崔爺的法器都給燒的一乾二淨。”
“哎,誰知道呢,你剛剛也看到了,崔爺本意是想帶著咱們上去見見那隻小鬼的,如果不是太大的矛盾,和和氣氣解決最好,畢竟那兩道鬼火太過可怕了。你沒看到,當時崔爺的法器瞬間被毀,崔爺嚇的腿都軟了,可惜啊,被那位王先生阻攔了……”
“哼,自打那位王先生一來,咱們就沒有好日子過了,他不就是有個妖精似的妹妹被崔爺看上了嘛,整天趾高氣昂,對咱們呼來換取,我看總有一天咱們崔爺都要栽在他手裡。”
“噓,別亂說,小心被那傢伙聽見了。哎,希望上面那隻小鬼只是個狂妄自大的傢伙,否則咱們都要被他害慘了。”
…
而順著石門往裡面,在一座破敗的殿堂之中,此時正籌光交錯,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一名身穿錦袍,雙眼精光閃爍的老者,坐在主位,懷裡坐著一名披著薄紗,模樣嬌豔的女鬼。
老者的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看起來卻隱隱有些不安。
而陪在他旁邊與他喝酒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風度翩翩的中年人。
這位中年人一邊與他喝著酒,一邊目光貪婪地盯著正在跳舞的幾名女鬼看著,裂開的嘴角流出來的液體,不知道是口水,還是酒。
而在殿堂的角落裡,則跪著那兩隻頭頂點著火焰的小鬼。
兩隻小鬼臉色煞白,身子哆嗦,一副要哭的表情。
老者幾杯酒下肚後,終於把目光看向了他們,開口問身邊的中年人,道:“王先生,既然你說外面那隻狂妄的小鬼不用理會,那這兩團火焰咱們該怎麼辦呢?總不能讓我的手下一直頂著它們吧?”
中年人淡淡一笑,道:“催老,你放心就是,既然是火焰,總會有熄滅的時候。這東西一看就是某種法器激發出來的,咱們不用管它,不消片刻,也就煙消雲散了。”
此話一出,那兩隻戰戰兢兢頂著火焰的小鬼,頓時在心中破口大罵起來。
不是你丫的受折磨,你當然會說了,有本事你來頂一會兒試試?
兩隻小鬼心中怨恨,但是卻無可奈何,誰讓人家是崔爺身邊的紅人呢。
老者點了點頭,道:“那就好。”
於是兩人繼續喝著酒,欣賞著那些身材妙曼翩翩歌舞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後,眼見那兩團紫色的火焰依舊跳躍不止,沒有任何熄滅的跡象,崔爺終於皺起了眉頭,有些擔憂地道:“王先生,這……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啊。”
中年人放下酒杯,看了一眼那兩隻小鬼頭頂上的火焰,嘲弄地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既然是崔爺的手下,那王某就不能見死不救,區區鬼火而已,崔爺請看王某的手段。”
說罷,長身而起,揹負雙手,邁著八字步,傲然地走到了那兩隻小鬼的面前。
崔爺也連忙放下酒杯,跟了上去,雙眼放光地盯著他施展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