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雨辰的心情,終於有些好轉起來。
顏父總算脫離了危險,因為只是刀傷,修養了一週後,精神和身體都開始漸漸恢復,只是還不能下床。
顏母則受了一些內傷,加上身子骨原本就很弱,這次的病情算是三人之中最為嚴重的。
幸而她懂得一些調息的內功心法,配合著醫院的藥物,問題並不是太大。
至於顏小汐,則受傷最輕。
但是她左臉上那一道醒目的刀疤,卻成了她心頭的一塊巨石,壓得她沉重無比,每天都蹙著眉頭,情緒低落。
那一刀砍的有些深,醫生只能幫她治癒,卻無法幫她恢復如初。
按照醫生的說法,那刀疤恐怕要跟著她一輩子了,除非她能夠狠下心去整容,不過機會也並不是不大。
當這個殘忍的結果被醫生委婉地說出來時,她靠在床上,臉色慘白,突然像是丟了魂一般,目光空洞,一動不動。
同一個病室的顏父顏母心中刺痛,卻找不到任何一句安慰的話。
站在窗前的顏雨辰轉過頭去,看向了窗外,他不忍心看到小妹那悽婉悲痛的模樣。
對於一個花季少女來說,這簡直就是生生扼殺了她活著的全部希望,小妹又是那麼愛美,這讓她如何接受?
“沒事的小妹,那麼一點小傷口,貼上創可貼,誰都看不見的。”
他想安慰一下,說出來的話卻有些蒼白無力。
等醫生和護士都離開病房後,顏小汐突然就捂著臉頰哇哇大哭起來。
顏雨辰慌忙過去把她抱在了懷裡,嘴唇動了動,卻感到喉嚨乾澀,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憐惜地拍著小妹的肩膀,心中的仇恨像是春天的野草般瘋漲。
顏父顏母目光黯然,心中痠痛無比。
斷斷續續哭到了夜晚十一點多的時候,她終於疲憊睡去。
顏雨辰幫她蓋好了被子,握著她那柔軟的小手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轉過頭看著父母道:“爸,媽,以後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好麼?”
顏父聞言微怔,道:“你的意思是……”
顏雨辰低了低頭,聲音有些發顫,卻充滿了堅決,道:“我要娶小汐。”
顏父一愣,轉頭看向了顏母。
顏母欣慰一笑,點了點頭,道:“當然好,其實我和你爸本來就是這個意思,不然你爸也不會想法設法讓你們睡一個房間,雖然是為了你的身體著想,但是也絕對不會虧了小汐。”
顏父沉默了一會兒,嘆息道:“小汐的家庭,也算是斜陽穀頗有地位的家族,當初她父母之所以願意把她送給我們,也是因為我們對她們有恩,而你當時生命垂危,莊道長說需要一個女孩來幫你,所以就……哎,這麼多年了,咱們欠小汐家太多了,你以後要是能娶她,我和你娘也算是對得起她的父母了。”
三人說著話,卻不知道那躺在床上閉著雙眼的女孩,眼角悄然滑出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