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維心中腹誹,且不說這個訊息準不準確,虞竹心是否真的會來,即使來了,萬一還有幾個高階修行者,豈不是去送死?但在秦炎青白的面色下,他終究也只是嘆了一口氣:“那你至少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秦炎無動於衷,就在元維快要對他這張冷臉不耐煩時,終於膝蓋一彎,原地打坐。霜化成了水,再蒸發成水汽,淡紅色的水霧在他面板表面繚繞。
元維替他觀察冰潭,他的幻境看似很小,但能感知外界方圓百里,雖然不及秦炎神識強大,但也相當厲害。秦炎等了三個多月,他也陪了三個多月,雖然嘴上一直叫著不耐煩,可幻境始終固若金湯。“如果虞竹心真的來了,你準備怎麼辦?”元維擔心道。
如果虞竹心真的來了,必然不可能是孤身一人,有大能在身側,該如何是好?
“若是真有人來,與他們動了手,你自己躲好,千萬不要管我。”秦炎忽道。
“我管你幹嘛?你們都死掉我最清淨!”元維翻了個白眼,破口大罵,罵完想想又道,“你別傻不拉幾跟人硬拼,虞竹心什麼能耐你不清楚?”
秦炎豈會不明白,若不是相信虞竹心怎能熬過這三十年,忍過大戰結束,又忍到結嬰?
但是虞竹心對那些人的忌憚也十分明顯,可見不是什麼好打發的對手,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又怎麼忍心他一個人掙扎?其實秦炎守在這裡,也並非真的要做什麼,打鬥經驗豐富的他自然明白保命的重要性,只要能確認虞竹心還安全就好,哪怕只是遠遠看他一眼。
臘月近,寒風一日強過一日,就連虛空幻境都有些支撐不住。元維再一次加固幻境後,累得差點現出原形,躺在地上直喘氣,嘴上喋喋不休:“你這回欠我多了,得還我,讓我好好想想怎麼還,想想……”
秦炎則穩坐不動閉目養神,對他的碎碎念毫不理會,時而將擴散的神識過一遍。
就在他們以為今天又要無所事事過一天時,冰原上突然颳起一陣怪風。天地間的白蒙上了一層灰,彷彿眼前蓋上了紗,本就呼嘯的風愈發肆意地吹,不把這世間吹遍誓不罷休,虛空幻境被壓得搖搖欲墜,森然出現幾道裂縫,秦炎心念一動,真元外放,元維忙藉著他充沛的真元,修補幻境。
“發生什麼事了?”元維正色道。
秦炎環顧四周,雪原不在純粹,似乎有什麼埋藏深處的東西在蠢蠢欲動。雪花懸停在半空中,好像時間靜止的空間,不再飄落,地面上一層浮雪緩緩上揚,一股純粹浩蕩的力量在凝聚。
“不對勁。”秦炎凝眉。
這不是修行者能辦到的,高階修行者固然強大到能呼風喚雨,可此間的力量是來自天地自然,澎湃激烈,充斥著原始蠻荒的氣息,下一刻便能顛覆認知。
無窮無盡的水之靈氣從四面八方彙集到此地,平靜溫和的水靈變得狂躁暴虐,暴雪寒風帶著氣勢洶洶的殺氣,似要將什麼東西絞殺。哪怕他倆只是在邊緣,都被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
秦炎試圖再放出神識,卻發現被股無形的牆擋住了,無論怎麼使力都無法再往前推進半尺。
“水之靈在暴動?”元維疑惑,妖修對自然比人類要來得敏感。可水靈為何會躁動至此?天地五行相生相剋,故而形成穩定的自然,千萬年不會輕易變化,一旦某種元素暴走,將會破壞五行平衡。
是虞竹心嗎?他有危險嗎?究竟是怎麼回事?秦炎心急如焚。
一股波動從極遠處傳來,餘波打在虛空幻境上,又是晃動不止,將兩人震得心神震盪,一陣噁心。天邊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厚厚的雲層被穿透,萬年不化的冰面出現裂痕。
秦炎再也忍不住,咬了咬牙,撕破幻境飛了出去。
“喂!你白痴啊!”元維大怒,幻境剛剛破了個口子就把他凍得發抖,連忙封住破口,在裡面跳腳大罵。
徹骨的寒風吹在秦炎身上,幾乎要將他的血液凝固,瞬間就凍住了他的十指。他低頭瞄了一眼,驟然發力,燃燒真元,身上冒出火光,硬是將寒氣逼退,遠遠看去,就像一個紅彤彤的火球。
這時另有一道虹光從天邊疾駛而來,秦炎猛地抬頭,望著那道光,熟悉感覺撲面而來。
“竹心!”秦炎大喝一聲,內心是無法抑制的狂喜。
虹光聞言驟停,怔怔地望著秦炎,那明月般皎潔的容顏,那清風般俊逸的身姿,不是虞竹心還能是誰。
多年不見,伊人未變!
虞竹心目不轉睛地望著秦炎,眼眸在一片白雪中燦若星辰,不其然的重逢讓他指尖微顫。
“竹心……”秦炎踏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又喊了一聲,生怕這一切是雪原上的海市蜃樓。
虞竹心嘴唇微微顫動,不知道說了什麼,緊繃的神經一鬆,眼前一黑,嘔出一口鮮血。
秦炎大驚之色,這才發現虞竹心臉色不對,身形一晃,抱住搖搖欲墜的虞竹心:“怎麼回事?”
虞竹心胸中氣血翻湧,似是受了重傷,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天邊,虞竹心逃來的方向,又出現一個人影,帶著騰騰的殺氣,如流星趕月般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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