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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神情激動的女人,司徒晟忽略了內心的悸動,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巴眨巴,故意向司徒老頭兒問道:“母親?那是什麼?”
聽到小人兒天真而又無情的問話,蕭曉覺得此時自己的心揪的生疼,這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可是,自己卻從來沒盡過一個母親的責任,歸根結底這都是她的錯啊。
沒有自責多久,蕭曉欣慰地看著眼前如此可愛的兒子,那個剛出生的嬰兒已經不知不覺長這麼大了,雖然這孩子沒有叫自己一聲母親,但他隱藏在眼底的期望自己還是能發覺的,於是此時蕭曉母性光輝更甚,想要上前去抱一下司徒晟。
可她忘了,剛才司徒晟表現出來的並不是對母親的期望,於是在蕭曉雙手快要碰到他的時候,他直接躲了過去,然後作出一副警惕的樣子,喊道:“別碰我。”
聽到小人兒的話後,蕭曉的手一下子僵住了,盡管心裡明白司徒晟為什麼這樣做,她還是心痛,但更多的是對兒子的心疼,回想之前的一切,她更是發現自己是多麼自私,恢複記憶後也沒有想到這個孩子。
自責,愧疚,種種無法訴說的感覺襲來,蕭曉感覺自己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她雖然知道自己身體並沒有完全好,後遺症還特別嚴重,可沒想到會這麼弱。
如今怪醫回去拿藥到現在都沒和他們彙合,想必是在途中遇到了什麼,看來那些人真是不留餘力地想置她於死地啊。
想到這裡,蕭曉就特別恨那些藏在暗處的敵人,自己掉崖,夜無情中毒,再加上自己身體裡的蠱,都是拜他們所賜,若是讓她知道暗地裡的人是什麼人,她一定要讓他們後悔之前的所作所為。
蕭曉親憑藉著最後的努力支撐著整個身體,視線落在司徒晟身上,看著小孩兒並沒有過來的意思,她苦笑,但依舊溫柔地問道:“孩子,你能過來讓娘親看看你嗎?”
蕭曉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宜大起大落,可是她的兒子就在眼前,她怎麼你不激動,所以此刻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司徒晟內心是渴望到蕭曉的懷抱裡,可是想到剛才自己的作為,他又躊躇不前,並沒有立刻到蕭曉那裡。
司徒晟沒有過來,蕭曉很失望,那股支撐的氣也懈怠了一些,於是她趔趄了一下,就那樣倒了下去。
而一旁的夜無情此時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住了蕭曉的身體,看著懷中人蒼白的臉色,他眼中的怒意就快要控制不住了,而此時蕭曉虛弱無力的手卻搭在了夜無情抱著自己的那隻手上,眼神帶著一絲乞求,開口道:“然,別怪孩子,我沒事……”
可惜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就徹底暈了過去,因為蕭曉的囑託,夜無情並沒有找什麼人算賬,只是把蕭曉抱起來就向外面走去。走到一半兒後越想越氣,就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司徒老頭兒和司徒晟。然後對著僕人吩咐道:“還不快去請大夫?”
他才不管那兩人是不是他的爺爺和兒子,在他的心中蕭曉才是最重要的,此時自己的女人被這兩人氣暈了,他還不能給他們點兒臉色瞧瞧。
司徒晟畢竟是個小孩子,剛剛的話也只是想發洩一下自己心中的怨氣,而在最後,他都準備過去了,可是沒想到會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看到蕭曉暈倒後,他的小臉兒刷白刷白的,被夜無情瞪了一眼後,他的眼眶瞬間紅了。
在夜無情抱著蕭曉離開後,小人兒拽了拽身旁司徒老頭兒的袖子,心中忐忑不安,面上也帶了慌張的神色,問道:“太爺爺,我是不是做錯了,娘……她有沒有事兒。”
司徒老頭兒還沒有說什麼,就收到了在場其他人指責的目光,在他們看來,小孩子不懂事,童言無忌,若是犯了錯那便是教的那個人的錯,所以司徒老頭兒就這麼躺槍了。
司徒老頭兒表示他很冤,他的重孫子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小孩子,這小家夥鬼精靈,自己這點道行根本教導不了他。
此時司徒大步一跨就到了小人兒面前,很輕易地就把他抱起來,然後安慰道:“晟兒,別怕,你娘沒事兒,這不是你的錯。”
聽著蕭曉沒事,司徒晟內心鬆了口氣,然後低頭認錯道:“祖父,晟兒錯了,晟兒不是故意的。”紅紅的眼睛,軟糯的童音,在場的人只感覺心都要化了,這孩子簡直太可愛了,真想抱回自己家去。
感覺到小人兒已經慢慢鎮定下來,司徒表情嚴肅,循循善誘道:“晟兒,剛才出去的就是你的親身父母,祖父知道你雖然小,但也是明白事理的,對不對?”
“嗯。”司徒晟回答的聲音微乎其微,若不是司徒耳力驚人,又與小人兒離得近,還真不能聽到。
聽到司徒晟的回答,他接著道:“祖父知道你心裡其實是怪他們的,這件事也確實是他們的過錯,所以你怨他們是應該的,但是,你要記住,血緣關系是斬不斷的,所以你要相信你的父母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至於你介意的那些事你可以讓他們給你解釋。”
窩在司徒懷裡的小人兒並沒有抬頭,但那清脆的童音卻是傳了出來:“祖父,晟兒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