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春桃確實帶過小皇帝,皇帝小的時候身邊的大宮女除了綠柳就是春桃,還有一堆嬤嬤,如今留在宮中的也就只有春桃了。
當初蕭曉離開,綠柳就趁機同皇帝說了很多婉嬪的事情,雖沒有明說,但話裡行間透露著對蕭曉的不滿。甚至有一些挑撥離間的意思。
但不知是蕭曉命好,還是她就是有一套獨特的方法,使得小皇帝朱旭同她感情特深,就算是從小照顧他的綠柳,也因為這件事被他送出了宮,要是除了綠柳以外的其他人說這些話,早就被皇帝殺了。
被春桃這麼一說,皇帝漸漸回想想起以前的蕭曉,那時她就有賴床的習慣。想想那時,雖然父皇不會經常來,但他們在未央宮的生活依舊是很和諧美好。
思緒回到現在,他對著春桃幾人吩咐道:“讓母後好好休息,朕等著就是了。”皇帝說完後,率先走近慈安宮正廳坐下。春桃她們只好趕緊奉茶,之後便守在門口,等著蕭曉起床。
日上三竿,皇帝的茶都喝了好幾杯後,蕭曉才慢悠悠轉醒,醒來後的她捏捏有點酸的脖子,捶捶有點疼的老腰,然後開始環顧四周。
看到周圍的環境,她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已經不在之前的地方了。
伸伸懶腰,蕭曉穿戴好後就準備去找昨天的幾個宮女,挑一個陪她逛逛這個巨大的宮殿。
正走到門口時,被春桃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娘娘,您可算是醒了,皇上等了快有兩個時辰了。”
蕭曉此時是懵逼的,皇上,皇上來了,這可怎麼辦,那可是皇上,掌握生殺大權的天下之主。越想越可怕,蕭曉終於忍不住想要返回。
就在這時,聽到動靜的朱旭走了過來,眼前的這個母後,簡直和當初離開的她沒有任何區別,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痕跡。重新看到那張容顏,重新見到這個人,他的內心真是無比的激動。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雖然表面看來是相似的身形,相同的樣貌,但只要是親近的人,就會發現那些差別,之前在宮中的人和眼前的人完全是不同的感覺。
懷著激動的心情,朱旭跑過來拉住蕭曉,輕聲叫道:“母妃,母後,您終於回來了,旭兒這些年很想您。”他好像怕聲音大了會嚇跑蕭曉似的。
蕭曉此時更懵逼了,她一時不知道該說啥,眼前這個就是皇帝嗎,怎麼感覺像大齡兒童似的,又撒嬌又訴苦的,皇帝的威武霸氣呢?
春桃暗道不好,忘了和皇上說娘娘失憶的事情了,又看到愣住的蕭曉,她在一旁輕輕推了推蕭曉,小聲說了句:“娘娘,皇上叫您呢?”
被春桃這麼一推,蕭曉倒是反應過來了,可眼前這個情況是讓她左右為難,這可怎麼辦呢?她再次發出疑問,眼前這個真的是皇帝?
朱旭沒聽到蕭曉回應,他再次提高了聲音,“母後,您怎麼了?為什麼不回答兒臣呢?”他很奇怪,眼前這個明明就是貨真價實的母後,多年之後母子重逢,就算礙於身份不能抱著痛哭,但總該有點反應吧。
蕭曉知道,既然她已經進了宮,總是要面對皇帝的,她深呼一口氣,轉過身,解釋道:“你是皇帝是吧,我之前墜崖傷到了頭,留下了後遺症,所以我忘記了很多事。”
聽了蕭曉的話朱旭的神情落寞,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喃喃道:“不記得了,忘了……”過了一會兒後,他很快振作了起來,拉著蕭曉進屋做到椅子上。
而他本人卻蹲在蕭曉面前,他帶來的下人以及春桃他們早就退下,如今室內就他們母子二人。
他安慰道:“母妃,忘記了不要緊,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以後朕會保護好你的,兒臣現在已經長大了,以後不會讓您再受苦了。”
朱旭一邊傾訴自己對蕭曉的思念之情,一邊在心裡暗暗發誓,他一定要拿到屬於他的所有的權利。只有掌握住權利,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同時他還暗罵夜無情,把他的好好的母後帶出去,結果回來時卻只有他一個人,如今他的母後倒是自己回來了,卻受了很多苦,甚至丟失了記憶。雖然他自己也是重傷回來的,但依舊不可原諒。
對於小皇帝的熱情,蕭曉有些無福消受,她來到宮中,本就是被逼的,沒有記憶的她,無法與小皇帝感同身受,更體會不到他說的那種感情。
蕭曉無言,甚至有些尷尬,她只能手足無措地任由朱旭牽著她,訴說著她他對自己的思念。而自己就像聽別人的故事似的,沒有任何感覺。
“啟稟皇上,工部尚書有要事稟報,正在禦書房外侯著。”思索再三後,李公公在門外大聲喊道。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兩頭為難,既不能打擾了皇上與太後敘舊,又不能耽誤了緊要政事。兩害取其一輕,他只好硬著頭皮上。
朱旭被打斷後,滿臉不高興,蕭曉在一旁卻是十分感謝外面這位仁兄,再被皇帝絮叨下去,她就準備趕人了,趁著這個機會,蕭曉順勢道:“皇帝還是先忙政事去吧。”
看朱旭還是一動不動,而且用十分委屈的表情看著她,她心軟地摸了摸皇帝的頭,好言勸慰道:“母後在這裡又不會跑,政事要緊,皇帝去吧。”
“兒臣告退,母後好好休息,兒臣忙完後再來。”皇帝沒辦法,他也知道在國家大事面前其他的都是小事,雖然很不情願,他還是起身行禮,向蕭曉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