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虎關,夜。
即墨晟獨自在房中緩步徘徊,自小影來過之後,他一直心有不安。顯而易見,小影不想他和夜靈生死決戰,可只要他在伏虎關,這一天只怕難以避免。
他不想讓小影為難,一如他不忍見千千萬萬計程車兵僅僅為了國君的慾望而成片地倒在異國他鄉。
該怎麼辦?如今,他真的是進退兩難。
他停住腳步,沉沉嘆了口氣,抬眸看向星輝皎潔的窗外。
突然感到有一絲不對勁,靜謐的空間裡,除了他之外,似乎還有另一個人存在,他聽不到絲毫動靜,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到,可他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全身戒備中,他沉靜開口:“這位朋友,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
話音剛落,身側一抹身影如水紋般隱隱綽綽,眨眼間便清晰起來,他轉眸一看,出塵絕美的少年站在他身旁僅僅五步之遙的地方,清澈的雙眸帶著一絲源自陌生的羞怯,有些躲閃地看著他。
他非常意外,為這如雷貫耳卻一直未得親眼看見的涅影神功,也為來人的身份,玉霄寒。
從最初的愣怔中回過神來,他拱手淡淡一禮,道:“不知玉公子夤夜造訪,有何貴幹?”
玉霄寒垂下眸,半晌,低聲道:“雁影的情魔淚之毒發作了。”
即墨晟一愣,略顯匆忙道:“情魔淚,這,不是你幽篁門的獨門毒藥麼?”
玉霄寒點頭,道:“是的。”
“那……”即墨晟一開口,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焦急之色略褪,問:“不知玉公子怎樣才肯賜藥。”
玉霄寒抬眸,比月光更明亮的目光注視著即墨晟烏黑的雙眸,問:“你願為她換取解藥?”
即墨晟道:“自然。”
玉霄寒追問:“無論什麼代價?”
即墨晟道:“只要我付得起的。”
玉霄寒聞言,面上綻開一抹水蓮般清純無邪的笑容,道:“我要你愛她,娶她。”
即墨晟愣住。
看著他的神情,玉霄寒笑容漸消,問:“怎麼了?”
即墨晟微微側過臉,看著桌角的燈光,問:“為何是這樣的條件?”
玉霄寒不答反問:“不能答應麼?剛剛你承諾過只要你做得到就不會推辭的。”
即墨晟轉過頭,看著玉霄寒,他眸中的焦急讓他眉頭一簇,少時,又展開,道:“你愛著她。”
玉霄寒目光一滯,似被刺中要害,垂下眸子道:“不,我不……”話沒說完,臉卻紅了,類似謊言說不下去的那種窘迫神情。
即墨晟一直看著他,沉默有頃,問:“為何要這樣?”
玉霄寒掙扎半晌,抬頭,神情間帶了一抹決然,問:“你究竟答不答應?”
即墨晟目光沉沉,道:“你該知道,我已經成親了。”輕飄飄的一句話,壓在心上重似千斤。
玉霄寒不解,道:“那又如何?只要你們彼此相愛,你成親與否有何關係?我聽說,像你這樣的天潢貴胄可以娶很多次親。”
即墨晟愕然,看著他一臉純稚的神情,一時說不出話。
玉霄寒見他不說話,有些無措,囁嚅道:“其實,雁影是個很好的女子,你也認識她的,應該知道,她,她未必比你身邊的女子差。而且,我相信她會願意嫁給你的,若不是你,她的情魔淚也不會發作……”
“你如何知道她會願意嫁我?”即墨晟突然問。
玉霄寒抬頭看著他,道:“幾年前,她不是親口對你說過,她很喜歡你麼?”
即墨晟凝眉,將以往搜了個遍,也想不出這樣一刻。
玉霄寒見他面帶疑惑,有些急的補充道:“三年前,在龍棲園的那個廳中,她不是親口對你說,她仰慕你很久了麼?”
即墨晟想了起來,心中卻更加驚異,那天小影的話,任誰都聽得出只是對他的一種挑釁,可玉霄寒竟記得那般清楚,而且還一臉真摯地說了出來,難道,他真的沒看出來,並以此斷定小影愛他,願意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