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十月至十二月對於景蒼和他所率領的翼營來說,是個與眾不同意義非凡的時期。
在十月上旬,黃松山上平楚敵軍攜帶幾個月開採所得的大量黃金準備逃回平楚,而平楚也派了近三萬的人馬強渡峨江進行接應。在五峰嶺下駐紮的翼營面臨被前後夾擊的危險。
景蒼聞訊,不慌不忙,他親自率領三萬人馬佔據了峨江之側的高險之地,派另外兩萬人沿著天峙山腳下偷偷埋伏到從五峰嶺通向黃松山脈西側道旁的樹林內。
渡江接應的平楚敵軍攻勢很猛,景蒼卻並不正面應戰,只令部將們用弓弩將其前鋒射住,令其不得順利上岸。
三個時辰後,從山上下來的四五萬敵軍抬著大大小小上百個箱子趕到江邊,開始冒著箭雨強行渡江,眼看一大半的敵軍從眼皮底下過去了,景蒼卻始終不下令攻擊,將一旁的副將姚琮急得直跳腳。
待到夜幕降臨,景蒼留下五千兵力在山上搖旗吶喊虛張聲勢,自己卻率領其餘人馬迅速下山,直奔先前兩萬人的伏兵之處。
趕到之時,狹長的山下窄道上正在混戰,埋伏的兩萬兵馬正竭力擋住欲從此透過的三萬多敵軍,正在難分難捨之際,景蒼突然默不作聲地出現在敵軍後方,當場給他來了個猝不及防,一番廝殺下來,殲敵一萬有餘,其餘潰散而逃,成了散兵遊勇。
士兵們開啟散落在山道上的數十口大箱子,火把一照,裡面都是黃金,當下歡呼不止。
副將姚琮突然想起峨江之側強渡的敵軍還遺落了好些箱子在岸上,當下請命要率軍回去截殺敵軍搶奪黃金,景蒼給了他五千人讓他去了,其餘人則原地駐紮。
天明時分,駐紮計程車兵們正在造飯,姚琮垂頭喪氣地帶著一萬人回來,景蒼笑問:“黃金呢?”
姚琮垂著頭,支吾道:“去時,敵軍早不見人影了,開啟那些箱子一看,全是空的……”
正和景蒼圍坐一起吃早飯的幾位副將一陣大笑。
姚琮眼一瞪,道:“有什麼好笑的,誰能料到平楚那幫四肢粗壯頭腦簡單的蠻子也會使詐嘛。”
言訖,涎著臉湊到景蒼身側,道:“不過,將軍,你是怎麼看出峨江之側那番強攻強渡只是障眼法的呢?”
景蒼淡淡道:“峨江那般湍急,人能渡過已是萬幸,抬著如此沉重的黃金去渡江,和直接將這些黃金扔進江中有何區別?”
姚琮恍然大悟,訕訕道:“屬下愚鈍,屬下愚鈍。”說著就欲退下,卻被景蒼叫住。
景蒼道:“敵軍狡詐,害你昨夜白跑一趟,想不想報仇?”
姚琮大聲道:“當然想!”
景蒼揮揮手,道:“想就帶著你的人趕緊吃早飯,今天這場仗,由你打前鋒。”
一個時辰後,景蒼留下一萬人馬看守黃金,由已換上平楚士兵戰甲的姚琮及其一萬兵力做前鋒,一行迅速向黃松山脈西面疾行。
中午時分,果然見前面山道上似有大批敵軍在等候。
由於前面的一萬人是平楚將士的裝扮,打頭的敵軍以為是衝破重圍的自己人,便迎上前來,待到看到後面大部隊是百州騎兵想要轉身逃跑時,為時已晚。
姚琮早上受了同伴的一頓嘲笑,心中正憋屈得無處宣洩,此時讓他看到罪魁禍首,其興奮勁不亞於餓狼看到了肥羊。
揮舞著手中的丈八長矛,他衝進敵軍便是一陣瘋狂戳刺挑打,其餘將士們緊隨其後,瞬間就將列陣相候的兩萬敵軍前鋒衝得七零八落。
戰鬥僅僅持續了半個時辰,剩餘的四萬多敵軍便奪路而逃,姚琮還未殺夠,景蒼卻不讓他繼續追殺,氣得他看著敵軍逃跑的方向直罵娘。
事後,又問景蒼如何得知此處會有敵軍出現,景蒼只道,區區三萬多人,焉能安然無恙地將數十箱黃金從黃松山脈橫穿整個京北運到枕霞關?據此推斷,敵軍定然會在路上接應,而此時高坤將軍正率兵鎮守安海郡,敵軍即便要派人接應,也必須暗中行事,為避人耳目,來此接應的人馬絕不會多。這也是為何他敢帶著四萬人前來應戰的理由。
姚琮等人聽罷,對景蒼佩服得五體投地。
十月中旬,高坤派來接應的人馬和押送黃金的翼營於半道會合,一起回到了安海郡。
平楚敵軍撤退之後,便面臨著派誰駐守黃松山金礦的問題。值此亂世,大家心裡都明白,此時誰能駐守這片金礦,就等於這片金礦歸了他所代表的那一方。本來,黃松山金礦位於京北,理應由京北軍隊來駐守才對,可京北王已外逃,京北的殘軍又均在降龍城,讓他們來駐守,似乎也不太合適。
經過一番商量和爭論,來自西嶺的高坤和來自東海的賀彪心不甘情不願地提議,在攻佔安海郡和截殺黃松山敵軍奪回黃金的兩次戰役中,屬洲南的翼營最為功勳卓著,所以,他們建議由景蒼率領翼營在此駐守金礦。
景蒼並沒有參與這場討論,當郝達將高坤等人的決定告訴他時,他留下一句:“我計程車兵是用來征戰沙場,不是用來看家護院的。”當夜便率領翼營趕往伏虎關,郝達見狀,只能與他一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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