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收斂了笑容,轉過身子看看天色,道:“哎呀,沒多少時間就要天亮了,我得回去睡一會兒,你回不回去?”
身後玉霄寒低低地嗯了一聲,當下兩人便一前一後向客棧走去。
黎明前的街道分外的靜謐,兩人腳步輕盈,踩在平滑的青石板上,竟是聲息全無。
小影微微垂著首,一步一步前行,玉霄寒看著她的長髮在夜風中絲絲飛揚,默默地跟在後面。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四步,卻直到客棧門口,都未能拉近。
從此後,三個人兩輛馬車,一路相安無事,不日,來到了殷羅的邊境小城金湯。
金湯過去不到百里就是洲南的地界了,一行人連日趕路有些疲乏,便決定在金湯朝夕樓稍作休息後再啟程,殊不知,這一耽擱,竟耽擱出事端來。
這日中午,小影熬好了玉霄寒的藥膳,端著去他的房裡找他,他不在。
她轉身來到景蒼房中,想問問景蒼有沒有看到他,不料景蒼也不在。
她滿心疑惑,怎麼一到金湯兩人就都不見了,會不會出什麼事?
皺著眉頭下樓,卻正好看到司鉞,問他可曾看見景蒼,他的回答讓她愣了一愣,他說,午前,景蒼和一名女子一同出去了。
心思急轉,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又問他可曾看見玉公子,他說沒有。
小影抬頭看了看天,五月的殷羅,豔陽高照。
想起玉霄寒房裡的那罐藥膳,所用之藥材無不價值千金,若是浪費了實在可惜,便決定如那日晚上一般去找找他。
走在不算擁擠卻十分熱鬧的街市上,她舉目四顧,到處都是陌生的面孔,於是暗思,即使他想出來走動走動,也不會在這裡的,這裡人太多了,而他,怕生。
她停下腳步,略略觀察了一番四周的地形後,走進一條僻靜而幽深的小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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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小巷通向金湯城的東面,走在空蕩的巷道中,隱約可見小巷出口處的綠意逶迤,那該是他喜歡的地方。
然而,她並沒有成功地到達她的目的地,在離小巷出口大約還有百十米的地方,去路被一個人攔住了,一個,她曾經認識,此刻卻並不想看到的人——追月。
想起她的主人宴澤牧,她幾乎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就全身戒備,冷冷地盯著她不語。
追月卻還是老樣子,有些害羞地微微一笑,道:“清歌姑娘,我家少爺想跟你敘敘舊呢。”
小影心中百轉千回,燕九,宴澤牧,焰帝,每一個他於她而言都是不同的身份。燕九,曾是她的朋友,宴澤牧,曾是宴逍的弟弟,而焰帝,卻是殺害宴逍的兇手。她對他的感情很複雜,在這團如亂麻般複雜的感覺中,恨是唯一清晰的。是的,她恨他殺了宴逍,恨他無情至斯,恨他將她變成了為他殺人的那把刀,同時,她也清楚的知道,她不是他的對手。
“我不認為我跟他還有舊可敘。”她冷冷地說完,轉身欲走。
“清歌姑娘,我家少爺平素最恨他中意的姑娘喜歡別的男人勝過喜歡他,你若真的為找那兩人而不去見他,他會非常非常生氣的。”追月在她身後輕輕柔柔道。
小影心中咯噔一下,停下了腳步。
他知道她在找人,而且知道是兩個男人,難道,景蒼與玉霄寒的失蹤,竟與他有關?
隨著追月沿著城東的河岸走到一棟單獨的小樓時,她緊張了起來。
她馬上就會見到宴澤牧,可她發現,在這種情況下,她心中最強烈的感覺竟然不是恨,而是,怕。
她不怕他殺她,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地怕他。
想起景蒼和玉霄寒可能落得和宴逍一樣的下場,她就禁不住渾身顫抖,在這種擔憂的情況下,即便是要去見閻王,她想,她也會去的。
所以,她收斂了一切干擾她心神的情緒,垂著眸跟著追月來到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