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威廣場通向盛泱城中的錦雲大道上,小影拉著阿媛一路瘋跑,直到忘機樓西側路口,兩人才停了下來,靠著牆壁大口喘氣。
阿媛氣息稍定,側臉看著一旁小臉粉紅的小影,忍不住小手叉在腰上呵呵笑了起來。
小影回看她一眼,小手在臉側作扇狀邊扇風邊道:“有什麼好笑的,倒黴死了!”
阿媛笑道:“殷羅太子的皇妃?虧你,虧你好意思說,你就不怕那錦服少年就是殷羅太子?”
“絕不可能!”小影擺擺手道。
“你怎的這般肯定?你見過那太子?”阿媛不解道。
“我雖沒見過那太子,但這少年絕不會是太子,這般單純的心性,哪是做太子的料?”小影抹了抹額上的細汗。
“你怎知他心性單純?”阿媛奇道。
“你沒見他笑嗎?笑容那般乾淨稚氣,心性怎能不單純?”小影理所當然道。
“哦,按你這個說法推斷的話,某人經常奸詐無比的笑,那心性定然也是奸詐無比了。”阿媛涼涼道。
“這個,這個,哎呀,就事論事,你怎能胡亂聯想妄自類推呢?豈不聞:縱犬齧爾,爾焉能斷天下之犬皆惡犬乎?焉能一棍滅之乎?”小影一本正經道。
阿媛一愣,低頭思索她這話的出處,然半晌都想不起來哪本書上有過這句話,抬頭,卻見小影已經溜出去好遠了。
“喂喂,你從哪看來的這句話?我怎麼不知道呢?”阿媛追上去問道。
“有一本萬古流芳的奇書,叫《奇俠傳》的,書中主人公,也就是一代女俠小影,對她孤陋寡聞的朋友阿媛就說過這句話嘛。”小影頭也不回地說著,腳下卻越溜越快。
阿媛邊追邊斥:“你又杜撰!”
兩人正打鬧,街道上卻遠遠跑來幾匹駿馬,小影站在道旁抬頭一看,只認出一個詹銳,其餘幾人卻面生的很。
詹銳也看到了她,冷冷瞥了她一眼,趾高氣昂地一揮馬鞭,從兩人身前奔過。
小影踱到道中,看著幾人已然奔遠的身影,眸光閃爍。
“小影,你怎麼了?”阿媛推推她。
小影回過神來,道:“阿媛,你看他們的打扮是不是很奇怪,還有,他們的馬尾巴怎麼只有那短短的一截呢?”
阿媛聞言,老氣橫秋地抱起雙臂,道:“嗯嗯,原來,某人也有孤陋寡聞的時候哦。”
“你知道?”小影湊過來,大眼忽閃忽閃。
“他們一定是要去擊鞠,他們背上背的長長的帶彎鉤的杆子,叫做球杆,之所以要把馬尾巴剪短紮起,是為了防止擊鞠時馬尾纏住球杆而已。”阿媛道。
“擊鞠?從來沒有聽說過耶,阿媛,你如何得知?”小影問。
阿媛道:“擊鞠是一種以考驗體魄、騎術為主的運動,平楚人愛好騎射,好武鬥勇,擊鞠,就是由平楚軍隊中流傳出來的一種軍事遊戲,在平楚的貴族上層,這是一種僅次於狩獵的十分受歡迎的運動比賽,我小的時候,曾有幸見過一次這樣的擊鞠比賽。”
“哦,原來是這樣。”小影點點頭。
兩人剛剛回到安平宮洲南院,卻見景澹也正好進門,騎著一匹短尾巴駿馬,揹著球杆,英姿颯爽。
“澹哥哥,你也會擊鞠嗎?”小影迎上去,好奇地問。
景澹搖頭,稍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道:“正在學。”
“最近我們百州也時興這種遊戲了麼?剛剛我看到詹銳也是你這副打扮。”小影道。
景澹道:“皇上壽宴後,準備在同修殿校場與其他兩國進行一場擊鞠比賽。我們百州一向自視是禮儀之邦,不好這種驚險劇烈的運動,因而,臨陣磨槍而已。”
小影撇撇嘴角,道:“這皇上也真是的,自己心血來潮,倒叫你們來受累。澹哥哥,王府侍衛這麼多,你何必親自上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