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影心中,景繇一直是寬厚仁義,溫和可親的,故而,此時渾身散發著威嚴迫人氣勢的景繇,竟讓她看呆了眼,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作何反應。
“阿媛,帶小影回去睡覺。”無視滿園計程車兵和詹銳,景繇兀自吩咐阿媛。
“是。”阿媛疾步走來,扯著小影就往屋裡去,小影本欲留下,但看到景繇的目光後,只能低了頭,跟著阿媛回了屋。
看著兩人消失在屋門後的身影,詹銳幾乎急得要跳腳,轉頭向景繇口不擇言道:“景王爺,你這是做賊心虛還是仗勢欺人怎的?”
景蒼忍無可忍,手中長劍劃了道銀光,直刺詹銳胸口。夜靈正站在兩人中間,見狀,抄起腰間劍鞘擋了下,袖子卻被景蒼刺出個洞來。
景蒼橫劍,盯著夜靈道:“你定要幫那瘋狗了?”
“你說誰是瘋狗?”詹銳也動了怒,手按上腰間的劍柄。
“你。”景蒼指著他的鼻子,後退幾步,與夜靈錯開距離,喚狗一般勾勾手指,道:“是爺孃養的就過來單挑。”
“怕你不成?”詹銳拔劍就欲跳過來。
“景澹,去請京北王過來說話。”景繇負著雙手,沉聲道。
詹銳聞言,一下停下了進攻之勢,看著景澹離開的身影,眼中倒顯出些焦色來。
“景蒼,你也回屋睡覺去。”景繇道。
景蒼一怔,半晌,收劍回鞘,卻不走,站在原地冷冷地盯著詹銳。
少時,京北王詹泊天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院中眾人不免又要行禮一番。
詹泊天以脾氣暴躁而聞名,半夜被打擾,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去,他稍顯不耐地向景繇抱了抱拳,道:“景王爺,孩子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就好了,怎值得你我來干涉?”
詹銳鬆了口氣,聽父親這話音,倒也似得了些訊息,並不反對自己這般做。
景繇臉上泛起笑意,道:“詹王爺稍安勿躁,景繇冒昧相邀,並非為了眼前之事。景繇素聞京北山川秀朗,其中,又以西北的黃松山脈為最,景繇嚮往已久,極想就此次盛宴之機,與詹王爺同去京北,遊覽一番,不知詹王爺是否歡迎?”
詹泊天濃黑的粗眉幾不可見的皺了皺,抬眼看著景繇,暗暗心驚。三個月前,他剛剛在黃松山脈發現了一處金礦,藏金量極豐,地點又隱蔽,他起了貪心,並未向朝廷稟報此事。藩王條例中明確規定,藩王在其封地上發現金銀銅礦,要及時向朝廷彙報備案,開採出來的金銀銅,朝廷得六成,藩王得四成。若有隱瞞者,按謀反論。
看景繇這樣子,竟似對此事瞭如指掌一般,可是,此事做得如此滴水不漏,他又如何得知?
詹泊天心中雖疑慮不定,卻也深知此刻並非深思之時,當即拱手道:“當然,歡迎之至。”
言畢,走至詹銳面前,揚手便是一個巴掌,打得詹銳向一旁踉蹌了幾步,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畜生,你吃飽了沒事幹,竟敢來打擾你景伯伯的清淨,還不快給我滾回去!”詹泊天豎著濃黑的眉,聲如獅吼。
“父親……”詹銳梗起脖子,還欲說什麼,詹泊天又是一巴掌,這下,詹銳已不止踉蹌那般簡單了,嘴角有鮮紅的血絲沁出。
詹泊天回身,對景繇道:“景兄,豎子無狀,胡言亂語,還請原宥則個。”
景繇回禮,道:“本王焉會與晚輩過意不去?只是累了夜校尉白跑這一趟。”
詹泊天道:“這個詹某自會打點,天色不早,就不打擾景兄休息了。”
回身衝詹銳喝道:“還不走!”
詹銳眼神怨毒地看了他老子一眼,伸手一抹嘴角血跡,恨恨離開。
“哈哈哈!”景蒼大笑著,慢悠悠踱回自己房中。
景澹送走夜靈等人,回身,發現景繇還站在院中。
“父親,要不我去……”景澹看著小影的房間,說了一半卻被景繇打斷。
“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景繇淡淡說了句,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