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湖面倒映著巍巍青山,在和煦的春日下,一片靜謐清幽。
山頂的斷崖上,素雅春花環繞著一座青冢,墓碑前,站著一位三十幾歲,臉龐溫和,目光柔情的淡雅男子,他放下手中的一束桃花,柔聲道:“憶語,我回來了。”
他對著青冢席地而坐,看著墓碑,嘴角含著微笑,道:“憶語,這次,我帶著小影去了殷羅的金輝城,小影這個小饞鬼,對那裡的荔香酥喜歡的不得了,一次能吃二十塊。我也給你帶了一點,你嚐嚐看喜不喜歡?”他從身側拿過一個錦盒,開啟,放在墓碑前的石臺上,一股甜香散發出來。
“憶語,我們的小影已經九歲了,特別愛笑,有點小調皮,有點小霸道,可愛的不得了。還會偷懶,除了輕功外,什麼武功都不肯學。
本來,我想,有我在,她不學也罷,但是,這次回來的途中,我被即墨襄的人發現了行蹤,他向我下了戰書,這一次,我不準備再躲了,他找了我九年,也該有個瞭解了。
九年前,我和他就是勢均力敵,這次比武,生死難料,我實在擔心小影,如果我不在了,誰來照顧她呢?
憶語,保佑我們的小影……”
山腳下依山傍水地建著三間寬敞的木屋,周圍遍植香花,屋前有一株高大的老榆樹,不遠處的湖邊,更是有著一片嫣紅的桃林。
“好一個世外桃源。”景澹勒緊韁繩,由衷地感嘆。身後跟著兩輛馬車,醫師宋瑞、十幾個侍衛以及景蒼的侍女星河月溪。
景繇下了馬車,看著不遠處的那三間木屋,心道:“但願他能救蒼兒。”木屋門扉洞開,卻不見半個人影。
“志虔,前去叫門。”景繇吩咐,“是。”身旁的侍衛答應一聲,向木屋走去,走到距木屋大概還有十米處,一腳踏下去,草地下突然彈出兩根鐵條,牢牢地箍住他的腳踝。
跟在他身後走近的眾人見他突然停下腳步在那扭來扭去,不由好生奇怪,“怎麼了?”景澹邊問邊過來檢視究竟,“小王爺請勿靠近,有機關。”志虔道。
景澹看到他腳踝處的鐵條,心道:“好精妙的機關,只把人固定住,卻不傷人,可見主人仁慈。”他看向木屋內,揚聲道:“請問主人可在?”
沒有迴音,景繇道:“等一會吧。”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個人,是景蒼最後的希望了。
身後,星河與月溪已經把景蒼扶出了馬車,讓他躺在帶來的竹編藤椅上,藤椅上方頂了華蓋,四周垂著半透明的竹青色紗幔。
眾人等了片刻也不見人,景澹轉身對景繇道:“父親,我去找找吧。”景繇點點頭,道:“小心一些,避世之人,總有一些古怪脾氣。”
景澹應諾,還未抬步,只見不遠處的桃林中走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到那個小身影上。那個小身影也看到了門前的情況,微微停了一下,就蹬蹬的跑了過來。
來到近前,卻是一個粉妝玉琢的小男孩,八九歲的樣子,穿著一身月牙白的麒麟箭袖,足蹬淺青色的緞面小靴,一頭烏黑的長髮高高束起,懷抱一束半開的桃枝。
他黑如曜石的烏眸上下打量一下被鐵條鎖住的志虔,突然小嘴一咧,眯著大眼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道:“自爹爹裝了這個機關之後,前後捉到過兩隻兔子,三隻老鼠,還是第一次捉到人呢,這位叔叔,莫非你不識字麼?”
志虔見他不先為自己開啟機關卻在那裡笑,雖說是個孩子,但心下還是忍不住著惱,道:“這機關憑空冒出來的,與我識不識字又何干?”
小男孩終於止住了笑,伸手一指另一側的老榆樹,道:“我明明在那裡掛了警示牌啊。”
眾人隨他所指轉過頭去一看,差點沒齊齊昏倒,只見在那棵粗壯的老榆樹上大約十米高的地上,釘著一塊巴掌大的木牌,上面小小的寫著兩個字—“雷池”。
志虔抹抹額角的冷汗,道:“拜託,你掛的那麼高,誰看的見啊?”
景澹上前,微笑道:“小弟弟,麻煩你先開啟機關放他出來可以嗎?”
小男孩仰頭看看景澹,問:“你叫什麼名字?”
“景澹。”見小男孩粉嫩可愛的樣子,景澹竟忍不住想要捏捏他粉撲撲的小臉蛋。
“諾,給我拿著。”小男孩將懷中的桃枝往他懷裡一塞,徑直走到那棵老榆樹下,雙臂抱住粗壯的樹幹,像只壁虎似的就往上爬,滑稽可愛的樣子讓景澹忍俊不禁。
爬了沒幾米,只聽小男孩嘴裡唸唸有詞:“不好不好,萬一被爹爹看到,又要罰我不準吃荔香酥了。”他倏忽跳了下來,腳一蹬地,拔地而起,直直竄入那高達二十餘米的樹冠處,高絕的輕功再次讓眾人目瞪口呆,連青紗裡的景蒼不由也微微側目。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志虔腳踝上的鐵條縮回了草地中,無跡可尋。小男孩也跳下了樹,一蹦一跳的來到景澹跟前,仰著小臉道:“澹哥哥,桃花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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