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師完成之後,莫岑菀開始向她與鄢吉的黑豹特戰隊發放物資。
兵士們都很奇怪,統領讓他們帶的,都是些以往作戰不曾帶過的物件,什麼粗麻繩、大鐵釘、八爪鉤、短匕首、小巧便攜的弓弩等等怪異的東西。
還有一個特別關鍵的,他們本是騎兵,對他們來說,戰馬就是兄弟,可統領卻將他們的馬悉數交給留城守軍,讓他們扮成徒兵,這一點讓很多人難以接受,騎兵是死也要死在馬背上的,出城作戰,沒有馬可怎麼辦。
但是統領發過話,不許對統帥的命令有所質疑。武城守軍雖然在晉軍中不算勇猛,但狐業一直是個號行令止、賞罰分明的英武將軍,武城軍在他的訓練之下,不失為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因此雖然眾兵不解,倒也沒人敢交頭接耳提出異議。
翌日,城外十里,荒草萋萋,自從谷陽軍後退紮營休整,這片郊野荒地,便開始了草長鶯飛、無人打擾的美好時光。
一隊上萬人的重甲騎兵,突然從武城南門衝出,向著十里外的谷陽軍殺去。而埋伏在城外的一隊谷陽軍,早已做好了偷襲城門的準備,看到武城軍衝出城南,聽到將軍號令,便紛紛從山溝裡躍出,往武城甲兵背後包抄過去,智傑也不是草包,對於武城軍想要突出重圍這件事,多了一個心眼,覺得不僅要阻止敵軍突圍,也要趁機先控制武城,防止敵軍突圍不成功而返回城內。
這樣的考慮,當然是為帥之人應該具備的謀略,但他所犯的錯誤不在於能不能阻止敵軍突圍,而在於敵軍是不是真的想突圍。
如果這只是一支出城打劫的軍隊,順帶掩護某位歪才軍師逃走,那所謂兵法,此時便行不通了。
一萬武城重甲騎兵和五千步卒從中路直衝谷陽軍大營,而兩萬谷陽徒兵從兩翼斜插,直奔南城門,這敵我各有各的目標,各奔各的戰場的奇觀,委實是春秋幾百年歷史以來從未出現過的。站在城樓上觀戰的狐業不禁嘆道:“公子真是料事如神,這智傑還真的派徒兵來奪取城門。”
鄢黎冷笑道:“他也是沒辦法,一則騎兵埋伏不容易,二則他還是把打擊重心放在了突圍的武城軍上了。”
眼見谷陽徒兵已衝到城門外的開闊地帶,狐業一聲令下:“放火。”
立刻,開闊地帶不知何時被挖出的縱橫交錯的小溝裡,流進了滾滾黑油,隨著城牆上的弓箭手們射下的火箭,只一瞬間功夫,南城門外,一片沖天火海向天怒吼。
哭叫聲、相互踩踏聲、兵器撞擊聲,響徹雲霄。
遠處觀戰的智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見南城門的方向一片火海,還以為武城軍突圍逃跑之前,竟要將武城燒燬。念極此處,忙傳令前軍極速將兩萬徒兵撤回。一座即將被燒為灰燼的城池,還有什麼必要佔領。全力攻擊出城的武城軍。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此時撤出兩萬徒兵,已為時晚矣,這些兵士,已有很大一部分踏入了油渠火海,滾滾濃煙翻騰而起,焦糊之味十里之外可聞。
鄢黎和狐業站在城樓之上,看到南城門外的一片慘狀,就算兩人久經沙場,也難免心驚肉跳。
“騁兒啊,武城之下有黑油,平民挖井得之,用以生火做飯取暖,而你竟然能想出如此奇招,將它變成殺人利器。”鄢黎眉頭緊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莫岑菀,你既如此妖孽,今生今世,便只能留在我鄢黎身邊,若是不能留,我鄢黎必要將你殺死,也絕對不能讓你禍害人間。
得到前軍來報的智傑,驚得目瞪口呆,兩萬徒兵,只有不足一萬逃回。但對於武城軍是否要燒城,卻沒能得到確切情報,只知道南門一片火海,谷陽軍攻不進城去,他出了城的那部分武城軍自然也回不了城。
“全軍絞殺武城一萬鐵甲軍。”智傑狂怒。
出了城的武城軍,立刻被谷陽軍窮追猛打。一萬鐵騎抵死拼殺。擋住滾滾谷陽騎兵,而那五千步卒,卻丟盔棄甲,奪路狂逃。激烈馬戰之中,躲在鐵騎後面的步卒,其實根本沒有受到谷陽軍的重視,此時丟盔棄甲的散亂逃跑。南門外多山,谷陽騎兵分出一部分追了一陣,到得山路崎嶇之處,也懶得再追。卻不想,這一懶,接下來月餘,他們可就吃盡了這支臨時特戰隊大大的苦頭。
武城一萬鐵甲軍,掩護任務完成,突然轉向智傑根本想象不到的方向衝去。
此時的南門,還是一片火海,谷陽軍阻斷了各處,唯獨沒有在意南門的方向。
鐵甲軍開到南城門外,城門內突然挖開了早已高高壘起蓄水的大水池,一股洪流湧出,撲滅了城門外熊熊烈火。武城鐵甲軍,踏著谷陽軍徒兵的累累屍骨,揚長奔入城內,緊閉起了城門。
這一戰,谷陽軍死傷萬餘人,卻什麼好處也沒撈到,智宏氣急敗壞,與智傑頓生嫌隙,兩兄弟之間一時竟如仇人一般各自恨上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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