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莉特交給紀洛的繃帶,並不是地球世界那種紗布的型別,而是一種有著布條觸感的東西,甚至還有一定地黏著力,紀洛纏好繃帶,連打結都不用,只需剪斷繃帶,直接就會粘合在了一起。
“安菲莉特,這樣可以嗎?”
紀洛覺得雖然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小心了,可上藥的時候,還是流了不少血,紀洛旁邊放著擦拭傷口的毛巾,此時已經完全染成了紅色。
“嗯,挺好的,左面肩膀的傷也這樣弄就行。”
安菲莉特疼得臉色發白,說話時的聲線都在顫抖,可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喊過半句疼。
“好,我明白了……”
紀洛雙手上沾著不少血,因為過度的焦急和不安,紀洛臉上出了不少汗,剛剛精神集中時還沒感覺到,汗水已經流到眼睛上了他才發現。
紀洛扯了不少紙巾,將手掌擦了擦,隨後又抹了抹汗水,再轉過身,看到騎士少女左肩上的傷口,紀洛只覺得眼睛溼潤潤的。
——這種傷口,哪怕不是在你身上,你只是看著,就能想象得到有多疼。
可是,安菲莉特硬是死撐了一路,紀洛簡直無法想象,這一個小時她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少女忍著傷痛戰鬥,隨後還若無其事地拒絕了包紮要求,愣是牽著他走出林地,隨後自己一路潛回旅館——每次想到這一切,紀洛就心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紀洛……陪我聊會兒天吧,這樣不說話…我很尷尬啊…”
騎士少女其實並不是感覺到尷尬,她是實在是疼得太厲害了,她現在想和紀洛聊點別的話題,分散一下注意力,要不然她真的是撐不住了。
“好……我們聊…聊點有趣的話題…”
紀洛手中拿著一條純白的毛巾,他小心地擦拭著少女左肩留下的血,但是血邊擦邊流,毛巾都紅了,傷口卻還是沒清理好。
“我…我小的時候,暗戀一個小女孩,那個時候…就覺得她特別可愛,恨不得天天看著她…”
紀洛看著少女不斷流血的傷口,急得都想哭,哪裡真的能講出什麼故事,可既然是安菲莉特的要求,紀洛怎麼可能不答應,可他說話時磕磕巴巴,聲音都顫抖著。
“我本來不喜歡上學…可是因為她,我竟然休息日想著上學…我那個時候……經常做夢,做夢能娶她……一輩子。”
“後來呢?”
騎士少女這個時候僵硬地坐在椅子上,雙手死死地握成拳,因為實在太疼了,她思考迴路都斷的差不多了,只是習慣性的回答著。
“後來……她得了很重的病,治不好……我知道之後,在她面前哭得稀里嘩啦,她告訴我……這是命。”
紀洛滿頭是汗,他將混合好的藥膏拿起,用刮板開始給少女上藥,當藥膏觸碰到傷口時,安菲莉特的身體一顫,發出了一聲輕哼。
彷彿是想要用故事分散少女的注意力,紀洛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他手上的動作並沒有放慢,反而加快了動作。
“後來,她休學了很久,我去醫院看她,她剃成了光頭,看著我,笑得很開心,就好像……她的病已經好了一樣。”
“她好了嗎?”
“沒有……那一面之後沒過幾天,她就去世了,她臨死前,我能再見到她,哭了好長時間,怨她騙我,怪她去那麼遠的地方不回來了。”
紀洛沒有在顧惜藥膏,而是儘可能地加快速度,少女肩膀上的傷口已經貫通,他必須要把藥膏上入血肉中,所以前後塗抹了好多次,但總算是做的不錯,將藥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