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義嗎?”
紀洛看著緋羽,深深地嘆了口氣,她不愧是一國的公主,很多事情,她比任何人看得更清楚。但這也表示,她也能明白……就算她嫁給雷獅侯爵,一切也無濟於事。
“也許有,也許沒有……所以我來確認了。”
緋羽剛醒時的迷茫已經消失,作為一名公主,她在會見一位公爵時睡著,本身應該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但是緋羽·伊卡迪斯並沒有告歉的意思,她從沙發上站起,抬起頭,目光注視著紀洛的雙瞳。
“洛亞·奧娜克希斯陛下的力量無與倫比,如果她真的有意主宰新月,無人可擋。紀洛公爵……你來這裡,是想要什麼?”
緋羽與紀洛對視著,直接將事情說穿,她知道自己的生死已經不在自己手中,所以她沒有顧忌和試探,而是直接指向了真相。
而這個時候,氣氛一僵,紀洛不可能說出蘿莉龍的真實目標是聖劍,更不能說他來這裡是為了監視她。至於紀洛忽悠洛亞建立帝國、侵佔新月,那他更不能說了。
很多話紀洛不能說,但如果不給緋羽·伊卡迪斯一個滿意的解釋,那麼兩人間之後的交流,恐怕只會是勾心鬥角,這……當然不是紀洛想看到的。
所以……紀洛必須給予緋羽·伊卡迪斯一個足以說服她內心的理由,哪怕是演戲!
“公主殿下,你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嗎?痛楚、悔恨、血仇……”
紀洛彷彿變成了一個復仇者,他臉上明明帶著笑容,卻顯得有些猙獰。
“曾經經歷的一切,猶如噩夢般反覆糾纏著我,我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復仇!”
“你是……”
緋羽看著紀洛那滿是復仇欲的神情,內心一顫。
“我?我只是個無名小卒,你不知道,也或許……沒人還知道。”
故事已經編起來了,紀洛自己也剎不住車,他扮演著一個可以說服緋羽的角色,所有的緣由都讓她自己去腦補。
新月公國的貴族糜爛至斯,他們傷害的、屠殺的不知道有多少人,那些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的人們,每一個,都可能是紀洛!
“暮霞公主,緋羽·伊卡迪斯殿下,新月王室,現在真的還有能力執掌這個國家嗎?”
紀洛演繹著一個復仇者的神情,他抬起手,握住了緋羽的下巴,將她的臉頰抬起。
“雷獅侯爵幾乎已經在南境稱王,北境貴族割據,彷彿一群餓狼般準備好了刀叉,等待著公國最後的豐腴成熟。”
“封地貴族們驕奢淫逸,壓榨著無辜的平民和農奴,他們整日宴會作樂、紙醉金迷,但吃不起飯的人們卻被活生生的餓死!”
“公國將陷入戰火?公國必將陷入戰火!蒼藍帝國處心積慮、百年謀劃,南下已成定局!逐日王國厲兵秣馬、劍鋒霜寒!而新月……又在幹什麼!”
紀洛的雙眼注視著緋羽的眼瞳,氣勢逼人。此時,身處王都的緋羽·伊卡迪斯自然比紀洛更加清楚這一切,她臉色蒼白,嘴唇顫抖。
“我的公主~新月公國早已臃腫不堪,無力反抗了。雷獅侯爵自以為可以染指王權,但他卻不知道,在蒼藍帝國的棋盤上,新月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國之將亡,貴族們死到臨頭仍不知,領地荒蕪,民不聊生,你告訴我——你這一路走來,看到了什麼!在這碧森鎮!你看到了什麼!在整個月湖領,你看到了什麼!”
紀洛不知道為什麼,內心中彷彿有蔽天的怒火,他沒有走出過太遠,但僅僅只在碧森鎮中,這裡所發生的一切,就讓紀洛覺得這個國家……該亡了。
“緋羽·伊卡迪斯!你不會知道我是誰!因為對於你們這些貴族來說,我只是個平民,只是個螻蟻!但現在——時代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