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鋪整的道路兩側,平民和農奴們跪成了五百多米的街景,埃裡克·桑維斯男爵滿意地從這些人身上掃過,他的目光繼續向前,看到了更遠處治安隊們跪伏的景象,這些兵痞整齊的跪在石板上,看起來倒也紀律嚴明。
然而,就在長街上這些跪拜的盡頭,一個人影卻在街道中央站立著,雖然距離有些遠,男爵大人看不清對方的容貌,但是埃裡克·桑維斯可以確定,對方將劍插入了地面,雙手拄劍而立——而這個姿勢,意味著挑戰、征服和主宰!
那一刻,埃裡克·桑維斯男爵的臉色變得鐵青,別看只是長街中央站了一個人,但這其實,已經將整個迎接儀式的意味都改變了!
依照儀式典禮的規程,此時情況已經變成了——長街上站的那個人才是真正的王者,街道兩側所有人都是因他的存在而跪拜,他是這座城鎮、以及這裡所有人的統治者者,他站在那裡……是在迎接他們這些客人!
自己從主人變成了客人,男爵大人的心裡能不暴怒嗎!雖然這個領地很快就不是他的了,但是領地交接的儀式還沒有進行,他就是這裡的主人!
可現在,竟然有人騎到了他的頭上,公然宣稱是這片領地和領民的主人!
貴族的臉面啊,一個領主貴族的領地上,竟然有人明示自己成為了統治者,這不是挑釁,這是宣戰!
“男爵大人……”
喬治亞作為埃裡克·桑維斯最信任的騎士,他當然瞭解自己領主的性格,他伸手指了指後面公主的馬車,示意男爵大人不要在公主的迎接儀式上殺人見血。
“怎麼回事!這人是誰?為什麼他能站在那裡,治安隊的都是死人嗎,怎麼能——”
說到這裡,埃裡克男爵猛然一頓,他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前方。
是啊,有自己的命令,治安隊不可能讓一個人站在路中央,而且還是以那樣的姿態,但是此時——治安隊那近一百個人,卻彷彿視而不見般的跪在那裡。
那麼問題來了,他們……到底在跪誰?
如果是在跪自己,那麼為什麼,他們對這個人視而不見,如果是跪那個人的話——
這一刻,埃裡克·桑維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不知道對方是早有預謀,還是說……他僅僅離開了三四個小時,對方就讓碧森鎮整個治安隊全部臣服了!
雖然埃裡克·桑維斯很希望是第二個,但是理智來講,男爵大人覺得第一個可能性更大……
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將他的第二階梯部隊全部收編,這種不可能不暴露的事情,他竟然根本不知道!
那麼……士兵們呢?
隊伍仍在緩慢前進著,埃裡克·桑維斯男爵臉色陰沉得可怕,他身邊最忠心的騎士握住劍柄,目光巡視著周圍所有人,警戒著叛亂髮生。
整條街道,幾乎所有人都在跪拜著,卻沒有一絲歡撥出現,就彷彿所有人都死了……安靜得讓人發毛。
埃裡克·桑維斯死死地盯著視線盡頭的人影,隊伍逐漸靠近,他握著腰間短劍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正午的日光本應有些灼熱,但這個時候,埃裡克男爵卻只感覺到了寒冷,他額頭上一層冷汗,生性多疑的他越想越不對,甚至覺得自己的手下大部分都叛亂了!
“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