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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上了歲數的老人家趴在床頭痛哭，嚇壞了在場所有人。
尤其是淩瀟帝。
他的左邊是哭得傷心欲絕的親身母親，右邊是呆愣愣，一聲不吭，彷彿陷入了自閉世界中的親身兒子。
再看陳曦那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禦醫誠惶誠恐的樣子……
他忽然後悔自己剛才的草率了！
是他之前對十六王妃存有偏見，導致在看到太子交上來的供詞時，下意識地認為陳曦果真嫌棄他的兒子是個弱智，然後又潛意識地認為這女子表面上利用他的弱智兒子享受榮華，背地裡偷人。
他輕視床上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兒，最後導致他親手殺害了尚未出生的小孫子……
他的兒子有那麼多個，幾乎每一個身邊都有妻妾，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想要抱孫子的願望卻一直沒人幫他實現。
現在想想，他剛才真的沖動了！
不管這女子肚子裡有沒有孩子，那孩子是不是老十六的，他都應該仔細調查後再做打算的。
“皇帝，你糊塗啊！”
皇太後捶胸頓足的指責就在耳邊。
他眼裡看到的是風清揚一言不發的呆滯。
他真的內疚了：“揚兒……”
神遊中的人沒有回答他，他以為兒子在無聲地責怪他，心底更加不好受。
風君塵和朱相虢被眼前突發的一幕給唬住了！
在朝中人，誰都明白淩瀟帝和太後對皇家子嗣的重視，如今，淩瀟帝在他們的慫恿下對十六王妃用了刑……
他們眉頭緊皺，複雜的情緒在幽暗的眸底起起伏伏。
出聲不是，不出聲也不是！
偌大的大殿中，安靜得只剩下大家小心翼翼的呼吸聲和皇太後一遍又一遍的指責。
“父皇，小産是什麼意思？曦兒怎麼還不醒？”
忽然響起的疑惑讓大家的目光都轉移到了風清揚的身上，淩瀟帝不自在地輕咳一聲，吩咐身邊的內侍：“你們先帶揚兒回府休息吧！”
“不！揚兒不走！”
備受關注的男子忽的從床沿上站了起來，他不悅地對上了淩瀟帝躲閃的眼：“父皇為什麼要打曦兒？父皇答應過揚兒不欺負曦兒的！”
清稚的聲音傳達著他的控訴，與這聲音不相符的是男子眼底的失望和幽怨。
淩瀟帝的眼前一花，彷彿看到了多年前那個含恨而終的女子。
他懊惱地嚥了咽口水，君無戲言啊君無戲言，他一向都是一諾千金的，可今天，他竟然被一個單純的傻小子給埋怨上了！
他想嚴厲地告訴風清揚：“傻小子，父皇打她是為了你好！她在外面給你丟人了知不知道？”
可是，他不能說！
不敢說，是因為害怕打擊到了風清揚純潔的心，不能說，那是擔心他承受不住妻子背叛的打擊！
忽然發現，他錯了！
他剛才不只沖動了，他還欠缺考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