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神武門時,林袖舒已然熟睡,皇帝抱著她回了翊坤宮。此刻已經接近午夜,翊坤宮裡早已靜悄悄,只有門口還有秀娥在打著盹等林袖舒回來。
“秀娥姑娘,秀娥姑娘。”
白錫喊了兩邊才把秀娥喚醒,秀娥一見白錫便知林袖舒回來了,立刻朝裡頭看去,皇帝已經抱著林袖舒一腳踢開了殿門,秀娥連忙跑進去,屋裡的油燈已經幾乎要燃盡,她換了根新燭,再把碳火盆給挑了挑,搬得近些,因為皇帝他們才剛回來,要去去寒。
“秀娥,就這樣,你下去吧,過會兒炭盆朕自己拿出去。”
秀娥微愣,沒有再說什麼,弓著腰退出去,門她沒關,因為方才屋裡一直點著碳火,此刻再關,林袖舒他們會被悶死在裡頭的。
在秀娥出去後,皇帝親自給林袖舒褪去披風外衣,為她拆下發髻,蓋上被子,調暗了燭火的光線,他走到一邊去,在白錫送來的一箱子奏摺書卷裡翻找,找出一張地圖來。
將地圖置於案桌上,皇帝取了硃砂筆,想要在地圖上做什麼,卻遲遲下不了筆。他放下筆,細細看著地圖,思來想去,還是用筆圈了一處地方,是原先讓顧南顏醫治努爾和拓跋塢的地方。
隨後皇帝在圈裡寫了一個字‘賣’,只聽他低語道:
“暴露的地方就廢了,只能賣了,可惜了。”
隨後皇帝又圈了一處地方,這是白恪找的給顧南顏醫治拓跋塢的新地方,他今日檢視了一番,那地方也不大安全了,他也要賣掉,重新再找一個地方安置拓跋塢,直到顧南顏從藥王谷回來。
過了許久,皇帝最終圈了一個地方,太醫院。
他打算在給太醫院挖地窖的時候挖一個密室,把拓跋塢移到裡面去,這樣顧南顏搬回太醫院之後,治療拓跋塢也能方便許多,不必常常出宮,惹人懷疑。
“送到這個地方,總不會那樣輕易進入了,若有,那隻怕是內鬼了。”
看了許久,皇帝將這地圖丟進碳火盆中燒掉,待它化為灰燼,皇帝便將炭盆給搬了出去,褪去外衣便躺下,摟著林袖舒歇了。
皇帝醒來時,白錫還沒喚他,那說明時辰還沒到,他皺了皺眉,這一夜他睡得不安穩,總覺得自己做了個夢,可是現在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做了什麼夢,只依稀記得林袖舒出現在了自己的夢裡。
轉頭看向林袖舒,她睡得也不大安穩,此刻林袖舒也是滿頭細汗,眉頭微皺,皇帝連忙喚醒她,生怕她這是魘著了。
“舒兒,醒醒,舒兒。”
林袖舒被皇帝叫醒,居然有些呼吸不順,皇帝立刻扶著她替她拍背順氣,待她緩了些,皇帝才問道:
“舒兒,你可是魘著了?”
林袖舒搖搖頭。
“我沒有魘著,但是的確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可是現在卻想不起自己做了什麼夢,還覺得身上沒有力氣。”
皇帝皺眉,這跟他現在的狀態是一樣的,他原本只覺得有些奇怪,也許是自己沒睡好,但是現在林袖舒也這樣,那肯定不是意外。
“感覺……夢裡好像有你,可是我想不起到底做了什麼夢。”
“不要想了,我跟你一樣,想不起來,只覺得夢中有你,現在看來,必定是有人對我們出手了。”
林袖舒抬眸,她聽詹無言墨即謹說過,能對皇帝動手的,一定要知道皇帝的生辰八字,可皇帝的生辰八字早已被帝壽節模糊了,除非……對方遇到了知曉皇帝真正生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