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裘慷那沒用的東西,如果不是他沒把這兩人處理幹淨,他們如今已經整府突破到上界了。
他暗自氣惱著,又咬牙看了眼場中的陣法。平臺未碎,其他都可以再來,只要將這些人先打發過去……
“對了,”蘇婉一眼就看出了他眼神的遊移,馬上乖巧地對著幾位趕來的長輩說道,“那塊紅石有異,觸碰紅石之人,指尖都會染上紅色,後期會蔓延上整個手臂。如果再佐以操魂木製成的香,能讓中毒者整個人都喪失神智。”
“這位是……”蘇婉這麼一個築基修士,混在他們裡面著實有些奇怪。柳醉一開始還以為她只是江祈淵的未婚道侶,如今看來,倒不全是?
“這是本次大比煉藥師組的魁首,我們宗的新任客卿,蘇婉蘇藥師。”黃階煉藥師雖然名義上只與金丹修士享受同等的待遇,但地位還是高上許多的,在宗門事務中也有發言的權利。
柳醉登時了悟,他聽柳宇晗說過這個姑娘:“那蘇藥師,這毒可有解?”
他剛才一沖動就將小徒弟直接帶了出來,所幸那血光因為沒了陣眼,離地一定高度後就自行消散,也沒有造成什麼後患。
“一個兩個我尚且有別的方法處理,可這那麼多散修……不研究清楚那平臺是什麼材質構成,我也無從下手,更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蘇婉低下頭,滿懷憂慮地說道。
他們的交談沒有設定屏障,呂飛頻哪裡會聽不見?他死死盯著煽風點火的蘇婉,眼裡簡直要冒出火來。
剛才是她礙事,如今又是她,一個小螻蟻,居然能惹出這麼多風波來。
“等等!”眼看著幾人聽了蘇婉的話,就要動手將那平臺挖出,呂飛頻也顧不上其他,當即開口阻攔他們,“諸位難道不想知道,我雲海宮為何要佈置這一陣法嗎?”
“那你就說啊。”陶鳴曲徹底不耐煩了。
雲海宮是個大宗門,他們現在也不能拿呂飛頻怎麼樣,只能將這詭異的陣法毀去,至多再由雲海宮推一兩個元嬰修士出來將所有責任都擔下,餘下的事還得等十大宗門集合之後再慢慢商討。
陶鳴曲心疼自家徒弟,看這老匹夫一千一萬個不順眼,這般的懲罰他哪裡能甘心?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呂飛頻看了眼另外兩個不發一語的元嬰老祖,知道事已至此再不能含糊,只能努力煽動道:“諸位難道沒有想過,為何這麼多年來,我們都沒有收到過中世界前輩傳回來的訊息?”
呂飛頻反問完,自顧自地將故事說了下去。
據他所言,他在因緣巧合之下,在一處秘境中發現了一位中世界流落至此的修士遺留下來的卷軸,上書有認為此方小世界修士都無法突破至化神期的猜測。
呂飛頻自恃少年天才,哪裡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可惜他百費周折,也沒找到前人突破後遺留的訊息,慢慢便相信了這一事實,於是開始尋找可以突破這一壁壘的方法。
蒼天不負有心人,幾百年後他終於找到一個秘法,上面寫著只要透過一個陣法將天地靈氣都彙與一府,就可以讓該府整個都轉移至中世界,那麼不能突破之事,自然迎刃而解。
因此他制定計劃,遍尋府內雙靈根或單靈根的修士,將他們捕捉至此,接著用那個陣法引出他們體內的靈力,藉此將雲海宮弟子都偽裝成即將突破化神期的架勢,從而將天地靈氣都引來此處,最後在劫雷落下之前徹底開啟大陣,以達成他的目的。
之前他們不願承辦大比,也是為了避免讓其他宗門的人發現他的計劃。
“如今事情敗露,我只想問一句,難道諸位不想突破?這次試圖借江柳二位來當陣眼是我的不對,那下次我們換一人就好了,逸景門和九臨宗也完全可以帶著門人前來我降玥府,大家一同前往中世界,豈不是很好?”呂飛頻越說越激動,彷彿已經看到了陣法成功的那一幕。
陶鳴曲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這人怕不是瘋了吧?
蘇婉聽他這麼一說,終於將地宮和他們之前誤入的那個洞府聯系起來,難怪地道的石壁有類似的花紋,感情還是那位修士在秘境裡又遺留了一份手稿造成的?
“修行修行,修的不僅是境界,還有自己的心,”聽了呂飛頻一大段的描述,越昂也沒有動心,只是冷冷地反駁,“這些散修中說不得有日後能飛升之人,因為一己私慾,斷送他們的前途,用他們的骨血來為自己鋪路,這與邪魔又有什麼分別?以後罪孽加身,心魔纏繞,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突破。”
越昂的話音未落,陶鳴曲便連連點頭。
其他幾位老祖雖然沒有明說,但顯然也是贊同他的意思。
如呂飛頻這般,當真是魔障了。
“更何況這些散修也不僅僅是你們降玥府的吧。”無論是雙靈根還是單靈根,都是及其罕見的天才,這麼多天才還要沒有宗門沒有靠山,靠自己突破到築基以上,區區一個降玥府,哪來的那麼多人?
從呂飛頻對那個什麼逆天大陣的描述來看,越昂幾乎可以推斷這些散修是雲海宮分別從三十六府裡捉來的。
被越昂毫不留情地反駁拒絕,呂飛頻的臉色當真是黑如鍋底。他最討厭的就是這兩個高高在上,自以為正人君子的宗門。
“反正這晶石是我雲海宮的東西,價值數個靈礦,你們無權帶走。”呂飛頻也是怒極,幹脆跟他們撕破了臉,“如今是在我降玥府的地界,你們想如何?”
“我們想如何?”陶鳴曲反問道。
來的路上,陶鳴曲便與柳醉商議好了,只等陶鳴曲一使眼色,兩人便飛掠上前,將裘慷逼至空中,聯手與對方交戰了起來。
其他的雲海宮修士想要動作,卻被剩下的幾人攔了住,越昂更是邁前一步,站在了他們前方。
“是啊,我們不能如何,可我們廢了你們一個元嬰修士,你們又能如何呢?”越昂冷笑了一聲,漠然地看著呂飛頻,“你覺得我們會蠢得相信,這件事成之後,對其餘三十五府沒有損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