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緋聞言就是一愣,震動?腳下是在震動不假,可這不是……兇獸帶來的震動嗎?
還不等她想清楚,江祈淵驀然抬頭,飛身後退,而後將暗藏於袖中的圓球狠狠擲了出去。
趙緋被他的猝然發難唬得一愣,下意識地一揮手,想用靈力將那圓球驅逐,誰曾想那圓球感應到她的靈力,非但沒有退開,反而順著靈力軌跡飛速前進,很快在她周身炸裂了開來。
趙緋只感覺一陣藥粉撲面而來,瞬間屏氣凝神。不過她很快發覺了那藥粉對她並無作用,以為是丹藥品階太低的緣故,頓時冷笑了一聲。
“讓我想想你是什麼人?雲家的故人?不對不對,我猜,是看中了傳承的有心人吧!”趙緋一邊說,一邊從丹田內抽出蘊養的本命靈兵。
那是一條長長的銀鞭,與十三公主用的光滑材質不同,這條銀鞭上滿是倒鈎,一沾上人的軀體,瞬間便會撕下一塊血肉來。
江祈淵從知道她功法的那一刻就猜到對方擅長的兵器絕不是短劍,因此看到長鞭也不意外,而是一個側身,堪堪然躲過了對方的攻擊。
“我只是想在老祖你意圖殺人滅口的舉動下保命的普通人而已。”江祈淵的語氣很是溫和,明明是真話,聽起來卻特別虛偽。
趙緋果然嗤笑了一聲,騙誰呢,若非垂涎傳承,一個築基修士如何敢與她動手?
江祈淵對她的輕蔑視而不見,發覺對方將靈力灌注到長鞭上,頓時飛身而起,又砸下一顆迷霧丹砸下去:“老祖,你的對手可不是我一個人。”
趙緋正揮開迷霧將運足了靈力的一鞭揮過去,聽到他的話頓時臉色微變,再加上迷霧幹擾,十分的力道霎時間只剩了四分。
江祈淵橫劍硬扛,強大的力道將他重新砸回了地面。
不過他也不慌,等對方一撤鞭就連忙後退,躲過了飛撲而來的兇獸。
“你要留下來還是?”江祈淵扶了險些累倒的張易一把,後者張了張口,發現沙啞的嗓子說不出話,幹脆點了點頭。
趙緋活著,會死的本就不是隻有江祈淵一人,自己雖然境界沒有他高,但輔助一下總還是可以的。
“好。”江祈淵也不多說廢話,看他稍微緩下來後,便松開手重新加入了戰局。
這麼一會的功夫,應該足夠那隻兇獸鎖定趙緋了。
不出江祈淵的所料,那隻黃階兇獸很快跟趙緋廝殺在了一起。
以趙緋的境界,對付這只兇獸不成問題,可畢竟境界相仿,要想徹底解決,還需要一番的功夫,更別說一邊還有一個江祈淵時不時橫插一手,不是救兇獸,就是給她找麻煩,簡直氣得她牙癢癢。
江祈淵雖然境界不如她,但功法恰好與她相剋,最離奇的是,他似乎知道自己功法的特點,每次鞭子一落地,他就會淩空而起,順便在那隻兇獸的腳下催生一片細密的花絨草。
那隻土屬兇獸不太懂為什麼這只食物要幫自己對付那隻食物,不過對面的食物對它來說才是至尊美味,因此也不介意江祈淵的幫忙,打到後面,甚至還會偶爾配合他一二。
如果說這兩者已經夠趙緋煩了,後來加入的張易簡直讓她更加惱怒。明明是個築基初期的修士,可偏偏有一把人階武器,讓她不得不躲上一二。
這土木水三種靈力的碰撞,催生出了浩大的聲勢,一靈力震動開來,塵土與草屑一起被席捲上天。
無數道綠的金的光芒四處飛散,有部分沒入了空白地帶中,瞬間消弭於無形;但更多的卻是打在周圍的草木上,將一塊塊平整的土地淩虐得坑坑窪窪。
趙緋的功法最大的依託就是土地,可偏偏還不等她捲起那些土塊,江祈淵已經在土地上催生出一片片花絨草,強行弱化了她的功法優勢。
而且除了少部分時候的躲避,大部分時候他都用劍直撞上來,將周圍的靈力攪得更加混亂。
趙緋看著他周遭四散的靈力波動,都有些分不清這是他們打出來的,還是相生相剋的功法碰撞催生出來的。
江祈淵一開始用的功法雖然一般,但因為手上的是黃階法器,趙緋也能理解這個人為什麼敢和自己叫板;可隨著時間的遷移,江祈淵所用的功法越來越精妙,等到第二日清晨,他運用的功法,其複雜程度甚至已經超過九幽震地訣。
“你不是燕華宗的客卿!”與一個築基修士打到如今這般的地步,對於趙緋而言可謂是奇恥大辱。
哪怕那隻黃階兇獸已經傷痕累累地遁逃,張易也跟著退出戰場,也改變不了自己被對方耍得團團轉的事實。
江祈淵看著對方再次往銀鞭上運足靈力,準備給自己最後一擊,不由得輕笑了起來。
他渾身浴血,右手臂上已經可見森然的白骨,甚至那張無瑕的臉上都有一道清晰的血痕。
可他依然在笑,笑得趙緋毛骨悚然。後者強行中斷了靈力的輸送,而是揮起鞭,準備先將對方重傷再說。
“來不及了。”江祈淵幽幽地說道。
他也運足了靈力於劍柄,不閃不避地揮向那條飛舞的銀鞭,只聽鏘地一聲,銀鞭上留下一道明顯的缺口。
趙緋神色駭然地看著他,發覺對方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臉上的表情終於扭曲了起來,一字一頓地咬牙道:“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