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問題,那便有彩頭,它可能是一件法器、一株靈植,也可能只是剛剛從庭院中採摘的一朵白玉蓮。
今夜的彩頭也如往常一般,早早地放在了主樓前的蓮花玉座上,由一塊紅布遮著。
參與活動的修士或是站在琉景閣兩座主樓中間的庭院裡,看著池水中靈活遊動的小魚,談論今晚可能會出現的問題和彩頭;又或是站在兩側的長廊中,品鑒著白牆上懸掛的筆法精妙的字畫,靜待活動的開始。
章朗一進庭院,裡面不少修士就奉承了起來,言說今晚的獲勝之人一定是他。
世家大族參加交流會的優勢相當顯著,因為家學淵博的緣故他們瞭解的東西總是比散修多了許多。
因此一旦世家之人參加,十有都是他們獲勝。
有人奉承,便有人冷眼旁觀。
琉景閣舉辦交流會本就是圖個風雅,樂趣在於過程不在於結果。所以性情疏朗的世家公子縱使參加了也不會大出風頭,如元淩雲,他們與散修互相交流,和樂融融。
但也有一門心思想贏的,如章朗。修士想拔頭籌自然無錯,可一個身家豐厚的修士隔三差五就來贏一次就很令人不舒服了,好像刻意顯擺自己比他們優秀似的。
“兩位可是新來的?”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有眼尖的散修看到蘇婉二人與章朗有些不對盤,便上前試探著問了聲。
江祈淵好脾氣地笑笑,點頭答道:“章公子請我與他比試一二。”
這個答案可了不得,周圍的人聽了都刷地一聲看了過來。
江祈淵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不過區區幾十人,看多久他都能笑容不變,安之若素。
章朗要被他的不要臉氣死了,什麼叫做自己邀請?他壓根沒有邀請,明明是他們自己跟進來的。
蘇婉看他不高興自己就高興了,不介意再插上一刀。
昨天傍晚聽張家兄弟收集回來的訊息,哪怕她與原身素不相識,也替她氣得慌。
縱使原身錯把魚目當珍珠,這也不是她被害死的理由。斯人已逝還要被說成對那個繡花枕頭一往情深,一往情深也就罷了,那些傳話之人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她配不上章朗。
她別的暫時不能做,可讓別人知道白晚婉遠比傳言中優秀,也不怎麼在乎章朗,還是沒有什麼難度的。
眾人只見她輕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其實……表哥並非喜歡出風頭之人,這琉景閣辦集會想必也是為了給諸多修士一個交流的場所。可是表哥一想到我被無端退婚,就替我不忿,一怒之下方才答應了對方的邀戰。倘若一會有沒有兼顧到諸位感受的地方,還望大家莫怪。”
別說蘇婉這句話本就有七分真,就是她的話沒有一分真,光憑她那溫和無害的模樣、謙遜的姿態以及江祈淵卓然的風姿也能讓那句話的可信度達到十分。
章朗被她這背後一刀砍得直想吐血,偏生她說得字字句句自己都無法反駁。
反駁什麼?反駁自己以為她死了?為什麼會以為她死了?三人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無端退婚的帽子比起害死未婚妻來說,還是前者更輕一些。
蘇婉這話一說,訊息靈通的都知道她的來路了,就是訊息不靈通的在同伴的小聲科普下也對這段八卦瞭解了幾分。
如果不是琉景閣時間一到就不許外人再進來,恐怕在場的一些散修都會忍不住出去大呼三聲“有熱鬧”,喊來親友共賞奇景。
“今日的時辰已到,諸位請做好準備,吳管事即將出來為大家出題。”琉景閣的人也聽到了這邊的喧鬧,卻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
能讓交流會更加熱鬧的事情,他們為什麼要阻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