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如果殺了還值錢,那他們還得把魚拿去賣,這也太丟人了。
圍觀的人也是聽清了餘達的話,一時間議論紛紛,江祈淵聽著周邊七嘴八舌的“不會過日子”“王姑娘怎麼有這麼敗家的一個表哥”,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這都什麼事啊。
“王姑娘,你這魚哪裡來的啊?”也有瞬間抓住了重點的旁觀者,殷殷切切地看著王香,將最關心的問題問出了口。
蘇婉一愣,似乎還有些沒有回過神,遲疑片刻,答道:“這是表哥在雲陽河中捕的。”
這話一出口,周遭寂靜了片刻。他們以為這兩人是撞大運在哪裡撿的,誰知道竟是自己捕的?
其中餘達最是意外,他看向江祈淵,眼中驟然而起的亮光,讓後者有些毛骨悚然。只聽他激動地說道:“是是是,這魚只有在雲陽河中才有,可是它異常難捕,卻又很是美味。聽說普通的仙長們也不見得能捕到,所以那些有錢人把捕到它當成一個好彩頭,如果有完整的,便能賣出天價。這……王姑娘的表哥,你可有意願收我為徒?”
餘達這一通話說完,眾人才發覺,這被江祈淵處理的面目全非的魚,可不就是雲陽河中的白樵?一時間,心思都熱絡了起來。餘達一開始還沒注意,後來感受到周邊熱切的眼神,方才反應過來自己怎麼那麼蠢,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事情說出來。
不然如果是在私底下,跟對方說,豈不美哉?
眼看著事態越發地不可控制,蘇婉連忙上前,把江祈淵扶了起來,打圓場道:“這個,表哥捕到這條魚的時候已經死了,恐怕是與其他魚爭搶食物的時候受傷,然後傷重不治,我們才有運氣撈到。大家先別圍著,表哥有些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去了。”蘇婉也不管這說辭有沒有人信,挽著江祈淵就往他房內走去。
當然,江祈淵也沒忘了那條惹禍的魚。
回到房間,兩人各尋了一張椅子坐下,聽到外面陸陸續續有開門關門聲,議論聲也安靜下來,方才面面相覷。
江祈淵把魚往桌上一扔,走到一邊洗手洗臉。蘇婉看著那條惹禍的魚,等到江祈淵洗完回來,抬頭與他對視一眼,兩人靜默片刻,終於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數月來那若有若無的隔閡,都在這笑聲中漸漸消弭。
“小表妹,你可沒告訴我,這條魚那麼值錢。”江祈淵調笑道。
“七表哥,你也沒發現,這條魚身價不菲啊。”蘇婉挑眉反擊。
兩人說著,又是一陣好笑。
想他們兩個,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努力裝成一個普通的凡人,卻連這雲陽城中大部分凡人都知曉的寶魚都認不出,鬧了這麼大一通熱鬧,也是讓人啼笑皆非。
“所以,不管怎樣的演戲,假的終歸是假的,早晚有一天會暴露。”江祈淵輕嘆了一聲。不得不說,他一直覺得,周遭這些不過是凡人,隱藏自己再是容易不過,卻沒想到,一直以來沒被發現,純粹是自己運氣好,而不是他的偽裝當真如何天衣無縫。
蘇婉點頭,看著桌上的罪魁禍首,眼神悠遠:“是,我們最要緊的還是恢複實力。只有實力夠了,才能應對其他狀況。”
隱藏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恢複實力,可是拖的時間越久,被留意到不對的可能性越大。他們可以按照他們原有的計劃進行,但演戲與僥幸,還是應當有實力了再盡情體驗。
就像他們在河邊遇到的那個姑娘,正因為她是煉氣九層的修士,才敢陪著那個男人表演,所謂的投河,不過是了斷孽緣的一個小小的終止符,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