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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不痛,可卻已經將冷情的手都快抓青了,衣服也被汗水浸濕了一大半。冷情轉過頭,說了一句:“那就留下吧。”
冷情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看了高美君一眼,她的臉上卻帶著笑。冷情愣了一下,原來,到頭來,還是自己最自私。
七天後,為了確保孩子健康,高美君選擇了自然分娩。當天,高曉天站在産房外頭,聽著裡頭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有一絲的心酸。就為了此時坐在這,一言不發的男人,何必呢。
來信也來了,被高曉天拉來的,他想讓來信看看那個孩子。來信沒有拒絕,他也想知道,冷情的孩子是怎樣的,眉眼是不是和冷情很像。
事實上,他沒能看到孩子。孩子出來的時候,就被抱去了嬰兒室,冷情顧著看高美君的情況,沒能顧得上看來信和孩子。躺在病床上的高美君奄奄一息,說是有話和高曉天說,讓冷情先出去一下。
高曉天再出來的時候,臉上掛著淚,輕輕的說了一句:“姐姐走了。”
站在門外的來信覺得有些不可置信,看了一眼冷情,兩人的視線正好對上,來信卻先躲開了。
高曉天站在門口,讓冷情進去看看,冷情看了來信一眼才進去。剩下高曉天和來信兩人的時候,來信說了句:“節哀順變”。
有些老成的話語,讓來信覺得好笑。自己真的變了,他原以為,自己看到冷情的時候還會心痛,會難受到哭。
可是,直到那個孩子出世的時候,他都沒有掉一滴淚。和冷情當初相處的時候,他能夠控制住自己,不去和冷情說話。
原來他,真的變了。
三天後,高美君就被火化了,沒有大操大辦,冷情和高曉天拾的骨灰,之後,冷情買了一塊公墓,弄好了高美君的碑。
其實有時候覺得人生真的很奇妙。只是忽然間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沒什麼人知道,沒什麼人記得。
孩子過了一週左右可以出院了,被冷情待回了家。當天,高曉天甚至沒去看一眼他的外甥,安安靜靜的坐在來信的店裡,幫他看店。
高曉天的錄取通知書也下來了,是來信幫他簽收的。原以為他會考上很好的學校,可看到高曉天攤開的通知書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你怎麼報本城的學校?你的高考分數不是過了重點線嗎?”
那個時候,高曉天正在擦桌子,聽來信這麼問,笑著說:“因為離家近啊,我是念家的孩子嘛,而且,萬一我走了,阿信哥沒人照顧了怎麼辦?”
說的輕描淡寫的,讓來信覺得有些可惜。這高曉天哪裡是念家的孩子,明明從來沒有見他回過一次家。後來又問,宋航現在在哪個學校。
高曉天說,他早就上學去了。他在隔壁城市的一所體校,好像待遇什麼的也很不錯。來信聽了,“哦”了一聲。
其實至今,來信都不知道宋航家裡是個什麼情況,也不知道他的學習成績怎麼樣。總覺得宋航有的是時間,成天和高曉天粘在一起的,簡直比親兄弟還親。
九月初,高曉天開學了,當天就帶著錄取通知書,學校發的銀行卡,以及一點零錢就去了。
來信本來是問要不要幫忙的,好歹他也是讀過大學的人,多多少少知道程式是怎樣的。可高曉天說不用,天太熱了,讓來信一個人在店裡待著就成。
當天傍晚,高曉天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被一條又一條的長隊折騰的沒有了精力。書錢原先是在卡裡扣了的,可是要排隊拿,然後排隊拿校園卡,接著排隊拿被子。
其實高曉天根本就不在學校住,可是學校不允許學生外住,只能先置辦好東西在寢室。加上還要軍訓半個月,當天晚上回去的時候,就和來信說了這事。打算等過了軍訓的時候,再偷偷搬回來。
來信說好,家裡的情況不用他擔心,他會打理好的,高曉天說沒關系,家裡不用,等他回來的時候再弄也行,關鍵是讓來信吃好睡好。
九月算不上正熱,可今年這天熱的久,每天都三十多度的天氣,在太陽底下成天的曬著,軍訓也沒個帽子,大夥兒那汗都流的和雨一樣。
高曉天身子弱,吃不消。身體難受的有些受不住,同寢的都讓他和教官說一聲,能偷懶就偷懶,看他每天一回寢室,就在那裡吐,是個人都看的受不了,怕他一不小心就翹尾巴了。
半個月的訓練,高曉天硬生生的挺下來了。整個人都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回到公寓裡的時候,來信險些沒認出來,把他當小偷給打了。